吴成点点头,“除了吴恒那一篇,其余的那几篇,都是齐延是在同窗的眼皮子底下,一篇篇写出来的。世人眼里,怕是认定了齐延浪子回头,又开了窍,才能写出这般的好文章。”
周元宁扔下书信,“好手段!齐延在东江那些日子,怕是都在背这些文章呢。”
吴成道,“我也觉得蹊跷,齐延除了家世,也没什么特别的,背后之人那么给他造势,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元宁冷笑道,“是孤大意了,瞧这个架势,只怕他们是在造神。”
“造神?”吴成不解,“这神造出来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吴成,何为天子?”周元宁突然抛出这个问题,“君权神授,帝王才是天子,那些人想在民间造神,怕是想对皇室不利。”
吴成心头一紧,“真有人那么大胆,想造反不成?”
周元宁眉头紧锁,“若是想造反,何苦要用这个法子,吃力不讨好。孤是怕皇室里,有人不安分,想对付的不是父皇,而是孤。”
周元宁的太子之位,是因为天有异象,河清社鸣,景星云庆,皇帝才立她为太子。有人又弄出一个谷神来,想对付的怕是周元宁了。
吴成刷得一声站起来,“那还得了?不行,我这就让景略回来,你那个云来我信不过,景略回来,你也可安全些。”
周元宁叫住吴成,“站住,你把景略叫回来,不是打草惊蛇吗?坐下。”
“难不成咱们就一直这样下去,那些人躲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们要是想要干什么,咱们如何招架得住?”
周元宁安慰道,“你好好想想,现在谷神庙被毁,说明还有另一股势力在盯着它,孙柯明就是打头阵的。”
吴成急得抓耳挠腮,“孙柯明到底是哪派的?”
周元宁静下心来,“一开始,孤还不怎么敢确信,现在,孤有七八分把握,孙柯明是父皇的人。”
吴成道,“舅舅?他怎么什么事都瞒着咱们啊,你是他儿子,我是他侄儿,你又是太子,咱们都被耍得团团转。”
周元宁给两人各自斟上一盏茶,“孙柯明是姜鸿达的门生,姜鸿达是姜太傅的儿子,从明面上来看,孙柯明应该是站在孤这头的。”
周元宁接着说,“你在东江查了那么多天,都查不出端倪,孤就猜到,有人绊住了你的脚。”
吴成喝着茶,“不错,我说呢,我手底下的人也没那么差,你回到京中那么长时间,我在东江县一点进展都没有。”
想扶植谷神的,是想拉周元宁下去的人;而毁了谷神庙的,就是想保住周元宁的人。
“皇族之中,想孤坐稳太子之位的,怕是一个人都没有,”周元宁有些落寞,“能悄无声息地,帮孤解决这一祸患的,也就只有父皇了。”
吴成见周元宁这样子,就知道他想起了伤心事,也就不在这事上纠缠,“既然如此,我这几日,就紧盯着齐延,看他会弄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