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修神情落寞,“五弟看见那马,觉得稀奇,非要去骑。吴成不同意,两人起了挣扎,不知怎么的,那马一脚踢倒了五弟,又一脚踩在五弟的腹部,五弟当时就吐了血,都没支撑到太医到,五弟就昏过去了。”
周元宁把周元修拉到角落里,“可派人通知宫里?”
周元修压低了声音,“殿下,还是您传消息吧,此事关系重大,我实在做不了主。”
周元宁盯着周元修,语气有些不善,“三皇兄,你这是想把这事,推到孤这?”
这场秋猎,是周元修发的帖子,按理来说,围场发生任何事,都应该由周元修向上禀告。此时,周元修把这差事推到周元宁这里,也难怪周元宁有芥蒂。
周元修并未退缩,“殿下,太医说五弟不宜移动。殿下地位最尊,还是由您下令,让禁军统领快马加鞭,父皇还能早点得到消息。”
周元宁道,“三皇兄打的一手好算盘,孤不及你。”
周元修眼中闪着泪光,“殿下,五弟命不久矣,咱们还要为这事争吵吗?七弟那个时候,也,哎。五弟的生母早去,父皇最听您的话,您若是能开口,父皇总会来见一见五弟吧。”
周元宁一下子噎住了,周元修的话没有错。父皇对她,可谓是父爱如山,她从小有什么想要的,父皇能给的都能给。其他皇子就不一样了,就像七皇子。
七皇子当时也如周元永一样,生死垂危之际。那时候,皇帝正在上朝,七皇子的生母派内监传了好几次话,皇帝都回绝了。那个妃子实在没法子,求到了迎春阁。
刘贵妃也心疼七皇子,也派人去求,可是,那个时候,正是商讨军机大事的时候,皇帝实在抽不出时间,只派了柳良海去看七皇子。
七皇子心心念念的父皇,到最后,也没能瞧见一眼。七皇子那时候才七岁,就永远地离开了人世。七皇子夭折后,他的生母也随他去了。
七皇子只比周元安大半岁,要是没有那病,到现在,七皇子也是个大人了。
皇家的亲情,竟如此浅薄。
周元宁狠不下心肠,,明知这里有极大的陷阱,可自己错过了一次,再一次,心里不好受。罢了,就当这次,是为了自己,为了宽慰过去的自己。
“三皇兄很会说话啊,”周元宁顿了顿,“孤不是傻子,可是看在五皇兄这个样子,孤愿意一试。”
周元宁唤过魏福,拿过自己的印章,写了一封情深意切的信给父皇。魏福封好信封,交到禁军统领的手上,并吩咐统领,一定要尽快交到父皇手里。
周元宁心里像是卸下重重的一道锁,眼前的情景虽然触目惊心,可从心底,却是淡淡的安宁。
周元宁环顾四周,“孤在这儿,也是碍手碍脚,吴成关在哪,孤去见一见。”
周元修有些惊讶,“九弟在看着,殿下现在要去见他?”
周元宁道,“孤总要听听他怎么说,毕竟,吴成的母亲是晋阳姑姑,总要给姑姑一个面子。”
周元宁说得在情在理,周元修阻拦不得,只好让内监带着周元宁去了。
还没见到吴成,就先看见了周元安。周元安背上背着弓箭,手里拿着长剑,带着一群人,团团围住吴成。
周元安一开口,就带着火药味,“太子殿下还会来这?稀奇,这样的凶手,您不应该立刻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