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宁显然也听见了,“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也好让孤听听。”
佩秋替周元宁斟上茶,“我们能说什么啊,左不过是奴婢间的琐事,上不得台面的。”
周元宁道,“又在诓孤了,真以为孤的耳朵老了,听不见了?”
佩秋道,“殿下,奴婢不是有心要瞒的。”
周元宁道,“孤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往日,什么好东西,孤这里没有,现在,咱们也只能品品这寻常的茶叶了。”
维夏低着头,“是奴婢说错话了,惹殿下伤心了。”
周元宁倒不介意,“能喝这样的茶,孤已经比世间大部分的人幸运了,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佩秋不想再在这上头纠缠,更不想让周元宁触动心肠,“殿下,尝尝这绿豆糕吧,是奴婢新制的,殿下尝尝,味道可好?”
周元宁知道佩秋的心思,便顺着她的话头,随意挑了块,放入嘴中。这糕点做得小巧,方方正正的,拿在手中,甚是可爱。
周元宁道,“这点心味道不错,怎么,中间你还加了红豆?”
佩秋点点头,“除夕那夜,见殿下爱吃红豆馅的福字饼,奴婢才想着,在这绿豆糕里也加上红豆馅。”
周元宁道,“你的心思倒奇巧,行了,茶也喝了,点心也用了,这雪也停了,孤还是回屋吧。刚才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倒也冷津津的。”
伺候完周元宁午睡,佩秋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维夏也在门口等着,一见到佩秋,维夏就迫不及待地问,“殿下睡下了吗?”
佩秋拉着维夏走得远些,才说,“你在殿下身边伺候也有些年头了,怎么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都没有数吗?”
维夏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垂着头,“佩秋姐姐,是我不好,说的话,伤了殿下的心。”
佩秋道,“就你这性子,要不是是在殿下跟前伺候,要是到了别的主子那里,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维夏道,“殿下对奴婢们好,我都记得了。”
佩秋斜眼看着,“你是不是以为殿下脾气好,不会和你生气,胆子才这么大?”
维夏忙辩解,“我从来没这样想!佩秋姐姐,你相信我,我不是这样的人。”
佩秋道,“这是我第一次敲打你,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别以为出了宫,你就可以不遵规矩,忘了主仆有别。”
维夏十分诚恳,“多谢姐姐教诲,我不会再犯了。”
佩秋叹了口气,“希望你能记住吧,陛下对殿下的转变,殿下也是伤心的。你知不知道,你那一句,不是正中殿下的痛处吗?之前,那仙茗都是陛下赐下的,如今,仙茗是没有了,殿下和陛下的父子情义也断了。”
维夏道,“我记住了,当时,我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殿下真听进心里头了。”
佩秋道,“你看你,果然是殿下对你太好了,规矩你只记在口上,从来没往心里去。在殿下面前伺候,一定要闭住自己的嘴,闭住自己的耳,闭住自己的眼,这才是你应守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