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的声音低到了尘埃,“我的出身如何,姐姐是知道的。之前的我,连她都不如,如今,我是重华宫的掌书,她心里应该是不服的。”
佩秋道,“也是你不当心,这样人,都能到殿下面前。”
孟冬道,“姐姐说的是,今日原来不是她当差,也不知道她使什么手段,奉茶的小彩突然长了疹子,这才轮到她。否则,小柳这样浅的资历,怎么会是她?”
佩秋瞪大了双眼,“她的野心那么大?竟然算计到你头上?”
孟冬苦笑道,“算计?眼下人还在柴房里关着,她怎么会承认?”
佩秋道,“这样的人,我去会会她。”
孟冬提着一盏灯笼为佩秋带路,还未走近柴房,就听见小柳大声拍打房门,“有人吗?快开门!快开门!你们怎么敢把我关在这里?”
孟冬见此情景,脸涨得通红,小声道,“佩秋姐姐,是我不好,没能好好教导她。”
佩秋道,“她这样大呼小叫,太不像样了。你去把门打开吧。”
腐烂的木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见是孟冬,小柳愣住了,“是你?”
孟冬先开了口,“小柳,重华宫内,你怎么敢大声喧哗?惊扰了主子怎么办?”
关在柴房小半日,小柳的脸上沾了不少的灰尘,可她那双眼睛,还是亮晶晶的,“我说她们怎么敢把我关在柴房里,原来都是你的主意。”
佩秋知道,这件事,还得她来说重话,“小柳,我是从六品司闺,孟冬是从八品掌书,你是什么身份,岂容你这般放肆?”
小柳自知理亏,微微弯下身子,低下头去,极不情愿得行了一礼,“奴婢见过两位姐姐,请两位姐姐安。”
佩秋走进柴房,四处打量着。这柴房虽远虽旧,桌子上还是有饭有菜,角落里,还有一床棉被,就知孟冬没亏待她,“掌书心善,不忍苛责你。”
小柳嘟囔着,“我又没犯错,她把我关着,又是什么道理。”
佩秋横眉怒目,“放肆,在我面前,就敢这样,你要是真到了小厨房,我还真不知道如何管教姑娘。”
小柳这才慌了神。佩秋一向和气,孟冬又是自己的旧相识,自己才敢抱怨。如今见佩秋冷着脸,孟冬又不说一句,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身子一下子就软了,“还请姐姐不要生气。”
佩秋没有理会,任由小柳跪着,“姑娘的本事倒大,殿下刚回宫,你就能近身伺候,孟冬都没有这样的好福气。”
小柳不敢起身,解释道,“是小彩她吃错了东西,才轮到奴婢的。”
佩秋道,“哦?真的吗?”
小柳忙道,“千真万确,奴婢不敢欺骗姐姐。”
佩秋冷哼一声,“这样最好。孟冬,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到要仔细查查,是不是像姑娘说得这样,是凑巧,还是刻意接近?”佩秋顿了顿,接着说,“孟冬,你管理宫女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说说,这重华宫里要是有宫女起了旁的心思,硬是要凑到殿下面前,这人,该如何处置?”
孟冬开了口,说出的话,让小柳心惊胆战,“殿下心善,可我不同,殿下对我有大恩,我不会让重华宫里出现有异心的人。小柳,小彩的疹子,真是你的手脚,我定要让你开口,说出指使之人。”
小柳的身子有些颤抖,“孟冬,你也不相信我?”
孟冬直直得看向小柳的眼睛,“不是我不相信,你要知道,这件事太过凑巧,我们不得不查一查。”
佩秋上前扶起小柳,“姑娘也别害怕,你要是没做过,我当着大家的面给姑娘道歉,姑娘这些日子受得委屈,我也会给姑娘一个说法。”
小柳紧咬着下唇,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好,我等,等你们查清楚,还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