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生过目不忘，来来往往的人他都很清楚得记得他们的相貌，“这位爷怎看得眼生，像是没见过。”

徐汝忆抿了抿嘴，拿着筷子吃着素浇面，打算吃完以后就回府继续练习法术，而渡孑丝毫没有动筷的意思，一直蹙着眉头盯着他，也并未回答。

他原本光亮的双眸又变得晦暗了一些，然后便镇静的回答道：“在下不经常在这里走动，全是在城东一座破道观里待着，你当然看不着在下。”

他的解释令小摊主放下了袖子，只是在徐汝忆并未察觉的情况下，渡孑的眸中划过一抹的暗色。

小摊主揉了揉脑袋，也并未再继续追问，嘴上嘟囔了一句，“难不成我的记忆也会出错吗？”

两人吃着素浇面，并未因此事情就有丝毫尴尬。

当然，说到底，就现如今而言，他们的感情还不到那么深刻的时候。

徐汝忆忽而微弯腰，随即便抬眸看着渡孑，她低低一笑，兴味的说道：“师傅，被人称作爷，有何感受啊？”

闻言，渡孑才咀嚼完素浇面，他意犹未尽的抿了抿薄唇，但却别过了头以表示他心中的抗拒，只是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见了徐汝忆如此灵动的模样，他在心头微微感到无奈，过后，便稳重的说道：“汝忆，在下教你法术的时候，你要将在下当成你的师傅，平常的时候，你就把在下当成你的朋友就好了。”

这般的话语听在她的耳朵里，便觉得实在是令她感到愕然，为何他会提出如此怪异的要求？

他既然当了她的师傅，又为何还要她将他当成她的朋友呢？

而且，渡孑的话说得很轻松，可在她的眸中还是像一个师傅一样下命令，她用低沉的声音对他道：“这是什么道理？你为何要我这么对你？”

她是直接出口询问的，既然，在心中有所疑问，不说出来闷在心中的话，迟早会闷出病来的。

渡孑也是明白徐汝忆的心思，只是很多事情，他都不会轻易的直接解释清楚。

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知晓泄露的天机所要承受的代价，寻常常人都是无法接受的。

他并未正面回答，神情里有着复杂与高深莫测说道：“毫无道理可讲，人活一世，凡事都要讲一个道理，皆为空谈，不如及时行乐，好不快哉。”

她不言一句，但是心中却依旧执拗，那双带着疑惑的眸子尤其明显。

她双手放在桌前，又将身子往后靠去，靠在了椅背上，将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他说道：“回来之后，总感觉你变了。”

她觉得他变了，其实她不知晓他原本真实的模样。

人啊，总以为了解他人，其实就连自己都不了解，何谈了解除了自己以外之人呢？

看着她正经又充满怀疑的样子，渡孑差点没笑出声来，他用手抚嘴，以掩饰嘴角的笑意，“我若是一人千面，你是否只能看到那一人一面？”

说出这些话的他是那般的认真专注，而那醉人的嗓音也使徐汝忆忍不住的多看了渡孑两眼，他的眉眼间又是那般的温柔似玉，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