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的脸一下子就羞红了,他不曾如此清醒过般,“我的胸前就有朵彼岸花。”
徐汝忆听他说完,心头大震,惊得合不了嘴,不知他出于何种目的对他们开玩笑。
她略微想了一下措辞,嘴角轻轻绽放出还算友善的笑意,便凝眸看着此人问道:“冒昧问一句,您今年贵庚?”
他微微摇晃着自己的脑袋,睁着一双满是天真无邪的眸子,像是不明白徐汝忆在问他什么话。
直至徐汝忆想在问一遍之际,他才轻轻勾起嘴角,不急不慢的缓缓的开口:“八岁。”
他似乎想要上前一步,但是没有想到因为腿脚不麻利即将就要摔倒。
徐汝忆看到这里,更是慌乱地从椅子上起身,跑到他的身边将他抚住,她的神色这才一松。
只是当看到他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模样,她的神情却是出奇的带着诡异的平静。
她一手微微扶着自己额角,一手搀扶着他的胳膊,轻声而又无奈的说道:“老伯,您的样子不像八岁吧。”
老伯见徐汝忆是对他说着,忽然绷起了脸,睁着湿润的眼眸,好似有些迷惑不解,然后挥了挥衣袖,“啊,我老糊涂了,记错了,我其实是八千岁了。”
老伯被长发所遮着,也就能依稀看到他苍老的面容,他正欲将头埋在徐汝忆的肩膀之时,叶醉尘疾步而来,他阴沉着面容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旁。
见女子对老伯有些关切,他微微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她又岂能插手?
一个疯子无人照料,她或许能帮助他一个人,可是这世间的疯子又岂止他一个?
狼妖与人也是一样的,因为修为不够,到了岁数自然会死,会老,而当无人照料之时,便疯了,犹如活死人一般。
“年龄不对,下一个。”他的声音之中透着一股子的森冷沉沉,不是他并无同情心,而是他早已建了一个能有人照料他们的一个养老阁。
养老阁不是囚禁之所,所以会有一些人在神智清醒离开,在那之前也会有专人陪同,想必,他也是一时从养老阁偷跑出来吧。
守在房间外面的下人们便进入房间欲将老伯推出去,老伯却面带愁容喊道:“别赶我走啊,你们还没看到我胸前的彼岸花呢。”
在他们离开之前,叶醉尘又闪身来到下人的面前,在他的面前低语着什么,想必是护送他回养老阁吧。
徐汝忆在来居兰轩之时,也是匆匆一眼看到过养老阁的阁门,不算华贵却胜在雅致,而那位老伯也是曾坐在养老阁的阁门前的台阶上,正低眸思索着什么,或许是想念自己的儿女了吧。
徐汝忆见叶醉尘坐到她旁边之时,她便不由自主地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感叹了一句,“为何你做善事不愿令我听见呢?难不成是觉得不符合自己的清泠泠的性子吗?养老阁是你建的吧?”
白衣男子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却并未理睬她,他只是目视着前方,等待着第二位。
她只得收回了手,在心中难免暗想些什么,这家伙就是这个性子,外冷内热,还不愿多说自己做了善事,那么他当初为何那般想让她记得他曾救过她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