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话外却流露出淡淡的伤感之情,略带伤感无奈的事情总是令人轻易就勾起很久远很久远的记忆。
他并无顾忌也毫不嫌弃地坐在地上,他倚在一棵老树上,看都不看一眼男子,只是抬眸望着辽阔的天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勾唇浅笑说道:“这是我的命数,无法逃避的劫数,其他的劫或许可渡,可命中的劫数已生,如何逆天而行。”
他迟迟并未听到回话,便将眸子移向男子,男子却是冷哼一声,“你若不信逆天而行,又为何一定要来前世扭转乾坤呢?”
这次,轮到他默不作声了,确实如他所言,要他信命,无论哪一世的他都不可能信这天命,天命论是那些缺乏意志力的弱者的借口。
男子又何尝察觉不到厉昀鹤心中在想什么,他心里颇为无奈,说道:“相信我,我们终究是凡尘之人,着实难以逃脱命数的安排。我们在人世行走,缘也好,劫也罢,都是肩负起百姓的责任,这便是我们二人的命数。”
男子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漆黑如夜的双眸深深锁住他,他仿若又是无奈的轻叹一声,随即轻轻又说道:“你若不信命,会活得很累很累,我更不想有朝一日,昀鹤,你便成为了“云鹤”。”
每个人都见过水的流动,那是一种象征着智慧的象征,流动便是水唯一的宿命,它并不会费尽心思思索怎样与顽石发生激烈的争斗,而是毫不受伤又轻柔地饶开。
它任由世间万物随着水波漂流,却从不允许它们在水面上生根发芽,而它只是以它的方式告知世间万物水流的意义。
他细细嚼念着“云鹤”二字,想起她一副人定胜天的模样,所以他反而比刚才更平静了些许,弯起的唇角再次动了动,他的眸底闪过一抹认真,他起身,抬步就要离开。
而男子见厉昀鹤欲离开,缓缓朝他的身后逼近,双眸死死地盯着他的后背,赶紧说道:“别傻了,虽然我知晓你刚才是口是心非,但是你刚才说的确实是事实,你这次改不了她的劫数。”
男人目光灼灼,好似能将他的后背灼出一个窟窿来。
他并未感到心慌,也并未回头看他一眼,只是终究止步,说道:“我身为她的友人,最见不得便是她死,也见不得她哭。”
男子只能眼睁睁又无力的看着他离开,他是强忍着心中的异样,扯起一抹不令自己摆下阵仗的笑容,他到底是老了,不知冲动到底何物了。
他最后淡淡瞥了一眼逐渐远去的背影,不过眸中盛满意外不明的笑容,“你不信命,也难逃一身的枷锁,更何况,你还如此多管闲事。”
深夜的春风坊,白姝儿的玉手拉扯着徐汝忆的衣服,不愿她离去。
她的两手放在白姝儿的双肩上,她低眸睨着白姝儿这张貌美的面容,一抹无可奈何的神色在眸底渐渐流露了出来,她无奈的说道:“我回自己房间了,今夜我想自己睡。”
白姝儿想了想,便是头一歪便靠在了徐汝忆的右肩上,她露出了一个得逞般的笑容,嘿嘿一笑。
这令徐汝忆面容上无奈的神情一点点的破裂,转而换为了宠溺之色,她缓慢的说道:“那今夜再陪你睡一晚吧。”
白姝儿眸底的狡黠之色已然明显,只不过由于她的小脑袋靠在徐汝忆的肩上,所以她并未看见她如此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