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随之闭上桃花眸,两人一伞一剑,配合得相当默契,那无缝无隙的招式,带着磅礴的杀意逼向男子,衔接流畅,就令人觉得他们二人便该是一生的友人,或是知己。
总之,不该是敌人。
一个剑招使得越来越快,由于元昀只能躲避着,所以便留给侬情伞的可乘之机,伞尖正毫不留情地划伤了他身上的肌肤。
就在他们二人即将合力杀死元昀之际,元昀的那双眸子终于才恢复原有的模样,那是一双幽森的眸子,随后他便用冷意袭骨的声音暴喝一声说道:“杀了我,徐汝忆就死定了。”
他的那声令叶醉尘与靳非灼同时呼吸微窒,这个声音令二人的魂魄皆是犹如从身体内被人凶狠地抽离出来,他们眸中有惊愕亦有一闪而过不愿相信的痛楚。
一个终究是缓缓放下了手,另一个却执拗地将自己的武器抵在他的白颈上。
看着靳非灼的反应,男子起了嘲弄摧残之心,他用着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道:“看来,靳将军毫不在乎徐汝忆的性命啊。果真是将军无情无心,一心入战场,守家犹如守寡,可在她的心中所求所愿的不过是他能好生活在这个世间。或许苍天从未怜悯所谓的将军夫人,她还是死在他的面前,他还是死在了友人的手中。”
“灼儿,还好有你在,还好有你在,这偌大的将军府才算是一个家。”他的耳旁好似传入女子的声音,女子面容娇丽,可是她那眼尾上正挂着不愿落下的泪珠,折射出来白净无瑕的光芒,令女子显得那般的脆弱。
红衣男子的眸光再无一丝一毫的邪气,猩红一片的桃花眸显得他的面容分外的狰狞可怖,他的周身似乎是弥漫着一股浓郁骇目的黑火,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戾气。
那双阴恻恻的眸子,从未从他的白颈上移开一步,可他那只还在身侧的手骤然紧握,已然渗出点点的血迹,持续良久,他才恨声说道:“说吧,如何才能交给我解药呢?”
七殿下敢这般言语,绝不可能是戏耍他们。
就算他就是在戏耍他们,他们也绝不敢冒险。
“我想让你杀了叶醉尘,解药,我便给你,我想这对你来说是个好结果,因为你与你的汝忆可以比翼连枝。”元昀目光诡谲又如炬的看着靳非灼,这般骇人的嗓音,就在周围毫不停歇地流动着,冰刃入骨的可怕,便是这般。
他的神色恢复了一贯的疯癫,目光冷漠如刃的又盯张叶醉尘,便缓缓的说道:“叶醉尘,你给你心爱之人的金丹里面有毒,你可知晓?她的毒就是你亲自下的,哈哈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在靳非灼的耳边传来一道毫不悲伤的男声,“靳非灼,杀了我。”这道声音毫无迟疑,毫无冲动,里面更是毫无喜怒。
他微热的指尖握住靳非灼的手,并未有多么的缓慢,却也并未有那么的迅速,只是以正常的速度带动着他的手,将烽权剑从指着元昀的脖颈,变成剑指着他的心。
靳非灼的桃花眸惊起一阵阵的战栗,他强撑着自己的心神,雪牙狠咬,说道:“可笑,你以为你的性命能救汝忆吗?他会信守承诺给我解药吗?你的脑子是被牛蹄踢了还是被我的脚……”
“我再说一遍,杀了我。”靳非灼听见叶醉尘这般异常疲倦的声音,心下的担忧越发的多了些许,然而对方毫不领情,只是声音清冷而又命令一般的说道:“就算你平日来不将我这个殿下放在眼中,可你一日为臣,就得听我的命令,我让你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