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走到的女子面前,蹲下身子眉眼微低,将手抚在盂轻婉的容貌上。
她紧紧咬着唇瓣,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唇齿在轻颤着,她黯淡无光的眸底有一点点的不可置信与难以掩饰的哀痛涣散开,澄亮的泪雾在眸中盈盈轻动着。
似落不落,更添了几分的美感。
她的目光有些迷蒙,勉强伸出手指抓住他的衣摆,就像是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一般,“求你,救我。”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如清风拂柳。
叶时帛一眼便知她是凰婼界之人,而且受了重伤,一身法力更无法恢复如初,他不愿沾染臧潭以外之事,所以便不费吹灰之力就一个转身,便挣脱了她柔软的手。
待他上马以后,手却不知为何攥牢缰绳,他在离开之前,终究心有不忍,便寒声吩咐道:“来人,将此女带回去。”
一句话定了两人纠缠一生的结局,她因受了极重的伤,失了记忆,记不得自己所爱之人到底是谁,而他早已被她的一颦一笑失了心神,宠爱入骨。
不知何地,一个昏暗的房内,一个女子躺在地上,她的四肢都被绳索捆绑着固定在四个角落。
便就在此时,外面传来门锁脱落的声音,便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壮汉,手拿一截木棒,冲着女子囔道:“可惜了,老子不愿与你这种身份之人快活。”
他面容全是淫笑盯着女子的薄衣寡衫,女子对壮汉这种令人厌恶的面容以及话语甚是深恶痛绝,这个满脑子都是粗鄙之语的男子与贵妃司兰芝是一伙的吗?
这场宫斗,或许本不该卷入他人,但是,战争之火已然熊熊燃烧,她微微皱了皱眉梢,虽诸多不愿却还是轻声说道:“相信我,你们一定会输得很惨,很惨。”
壮汉的木棒便就此挥向她,见她目不斜视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他便将木棒狠狠地击向她,瞬间,她的嘴角便涔出丝丝鲜血。
若是就这般毫不留情地打向寻常的凡间女子,恐怕不死即残。
她不相信奇迹的发生,她更不相信仅靠自己一人便能从此地逃脱,她所相信的便是或许黑暗缓缓降于她身上,这场持久之战已然打响。
但是她相信,黎明终究会将至她的身上,因为,他会来救她的。
“你居然敢伤她,不知死活的东西。”男子的声音凌厉又裹藏着危险,毫无一点的温度,他一步步朝着壮汉走去,犹如前来索命的怨鬼。
男子看到壮汉略微咬了咬唇瓣,惊恐的摇了摇头,正跪下饶命的时候,阴戾的微勾薄唇,他也不再与他多言,剑入剑出也是刹那间的事情。
壮汉便永永远远的定格在了那一刻。
他轻轻地抱起盂轻婉,看着她微微喘息,将头倚在他厚实的臂膀上,似乎刚才那一击,已然将她打成重伤,而她曾有的挣扎,更仿佛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凰婼气。
他顿时心痛如刀绞,他将头抵在她的额头之上,消耗自己的妖气为她疗伤,他温柔的望着她的眸眼,诚恳而又轻声道:“阿婉,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胆敢伤害她的女人,司兰芝死不足惜。
只是因她的父亲乃是位高权重的宰相,他万不能马虎大意,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司兰芝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竟然买通护卫,想为盂轻婉安上一个私通侍卫之罪,岂料被盂轻婉发觉,反被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逼于无奈,司兰芝只能自杀,本想保全名声,哪知叶时帛却让盂轻婉将司兰芝挫骨扬灰,更让她打点好侍卫的朋友,让他说是司兰芝勾引他朋友的,两人早已离开皇宫去逍遥快活了。
只因他不愿司兰芝的父亲怪罪于他,毕竟若是一番调查的话,一定还会查出蛛丝马迹的。
要做就得做的最狠,绝不能留下把柄。
让盂轻婉想不到的是叶醉尘却认定她是坏女人,毕竟她的母亲当真是极为会伪装,明明是她先害她的,可她在孩子的面前却装作无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