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孑看着她如视珍宝的接过贝母杏叶,他只是淡然的摇了摇头,那无波无澜的眸子,隐匿着使人觉得如芒刺背的感觉。
她整个心都宛若沉入深海底面,更是徐徐被悲凉所覆盖,使她整个人变得楚楚可怜,半响后,她才真挚的开口说道:“谢谢,师傅,师傅,今生当你的徒弟,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若你我还有来世,我也要当你的徒弟。”
她最后走到最亲的亲人面前,只是因为若一开始便来到她的面前,她会奔溃大哭,再也无法与任何人说声道别的话。
南明月的面容还挂着泪痕,她抬手抚住徐汝忆的肩膀,将头抵在她的臂膀之上,她的声音较为的平静,回荡在徐汝忆的耳畔之处,“汝忆,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靖月,我遵从你的决定,我与盼囡都会想你的。”
虽说南明月的声音并不算太激动,但是她却知道她其实是在强撑着自己涕泗滂沱,那般的话又怎能将每一个字都说的清清楚楚呢,她也知道她的心中有多么的不愿她离开,不想与她就此分别。
可是,有些结局注定天公不作美。
南明月一直以来其实都知道徐汝忆还有徐子芹并不是她的孩子,毕竟夙鸢再怎么伪装徐子芹温柔的模样,都还是有些许霸气夹藏在其中。
可她仍然当她们是自己的孩子,她也知道,无论她们哪个的任何一个,也都将她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
徐汝忆抬起一只手,柔软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拍着南明月的后背,这一拍就好像过了很久,她轻声说道:“谢谢娘亲,我也会想你与盼囡的,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注意身子。”
她声音清脆,眼泪是噼里啪啦的落下,她抬起衣袖抹去了面颊上的泪水,便微微蹙眉的从南明月的怀抱中离开。缓步往岸边走去。
瞬时,一个灰衣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看着她微微怔住的模样,他抬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珠,薄唇微动,吐出了温柔的言语,“汝忆,谢谢你,无论你想去往何地,爷爷都会支持你。”
闻言,徐汝忆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一脸的认真与尊敬,她轻轻点头,抬手抓住了白金熠的手,目光闪烁着点点星光,“爷爷,我会经常寄信给您的,也会回来探望您的,您一定要好好保重。”
湖边停靠着极为奢华的楼船,也有着不大不小的渔船,她未犹豫片刻,便给了船家一袋银两,抬步走上一艘只能容纳三四个人的乌篷船。
她在坐在乌篷船的座位之前,她站在船头又看了几眼这些她甚是熟悉之人,与他们摆手道别。
她的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可分别的那一日已然到临,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春风正浓,微风伴着海鸥声而来,九人看着那艘船正在海中缓缓往前方行驶,直至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当中。
他们也都各自道别了一声,便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唯有两个身穿玄衣如墨的人,还站着海边,彼此对望着,似乎久看也不生厌的看着对方的容颜,持续良久。
唐之锦已经知晓除了少时认识的徐子芹,眼前之人早已不是徐子芹,而是凰主夙鸢。
他微微垂下双眸,看了一眼海边的沙砾,这才又一眼望进她的眸底,眼前的夙鸢,早不是他人眼中温柔善良的徐子芹,而是霸气侧漏的凰婼界之主。
只不过,他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相反还伸出一根修长而又白皙的手指在她的面容上缓慢的游走着,他微抿了抿唇瓣,用着压抑的声音问道:“对不起,我不知你不是徐子芹,夙鸢,我刚才仔细的思考过了,我对年少的徐子芹并无爱慕之意。我确定爱的是你,不是因为谁的容貌,是因为你的勇敢,你的坚强,都令我着迷。”
说不出的幸福感延续到夙鸢的心尖,在她的内心深处,何曾不是对爱情的渴望,着实使人难以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