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渁皱了皱眉看了两眼涟鲤怀里的猫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不悦“好,那就依你意思。今日我便先告辞。”没有在多说些什么辕渁上神起身便要离开,步子已经迈出门槛却停了下来“有件事情忘了跟你说,下个月初五是我和羲和的婚宴记得来。”
“好,记下了,我一定到”笑着挥了挥手“慢走,我就不送了”涟鲤斜靠在椅子上懒懒的顺着猫毛看着辕渁的身影从门口消失。
涟鲤腾的站了起来,抛下怀里的猫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小奇子,你还记得之前我跟辕渁的婚约信物,那块石头吗?”
“姑奶奶,你不会是要送辕渁那块琥珀吧,你这是恭贺去了,还是想拆散他们啊!”琼棋化的猫坐在椅子上慵懒的舔着前爪还打了个哈欠。
“当然是恭贺去了,不过也不能让他太开心,我睡着的这十万年里他都能找到媳妇,比铁树开花还让人惊讶,必须给他个惊喜”涟鲤语气有些嘲笑
“辕渁那个木头礼物永远都是送圆的琥珀一点心意也没,连与我的婚约信物也只是更大更圆的琥珀。送这个准没错。快告诉我那块石头在哪?”涟鲤一边催问着琼棋一边还在不断的翻找着,脸上有一丝奸诈笑。
“在梳妆台左边第二个抽屉最里面有个锦缎匣子。琥珀就在匣子里”白猫伸了伸懒腰跳下椅子迈着猫步走到妆奁前,这妆奁左右左右两边分别有三个抽屉,白猫用前爪扒开了右边第二个抽屉,一个匣子露了出来,涟鲤走上前把匣子拿出,打开里面是个拳头大小的圆形琥珀,涟鲤拿起琥珀放在烛光下,能看到琥珀里是只知更鸟,羽毛的纹路清晰可见,双翅舒展眼睛盯着前方像随时都有可能飞走,琥珀在跳动的烛火下发着柔和的光像未出阁的少女温婉可人又带着些俏皮。
“啧啧啧,辕渁送的定婚信物虽然没什么新意但还是深得我心的,这九重天中里怕也只有辕渁那里有这么漂亮的琥珀了,还是圆的那就更稀有了,也不知他是从那里得来的。”涟鲤手里把玩着琥珀,笑的肆无忌惮。
“我都能想象出辕古板的表情一定很好笑,我要好好的把它收起来等婚宴那天给他们个惊喜,哈哈哈哈……”涟鲤放琥珀回匣子的手停在了半空,笑声也嘎然而止,瞬间的沉默让琼棋有些不适应的抬头望去,只见涟鲤左手拿着匣子,右手拿着琥珀,两眼盯着匣子,身子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祖宗?”琼棋试探性的叫了声,见她没应声便跳上她的肩膀想看看她在望什么,刚跳上去顺着涟鲤的目光看向匣子,心里就到坏事了。
这匣子里是是块半环型的玉佩,玉石碧绿,色泽均匀水润透着些许光,上面雕刻着一只凤凰栩栩如生,可以看出玉佩的主人很珍惜它。
“老祖,十万年前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我想让自己有个念想就把这玉留了下来,如果你看着心烦我就把它丢掉去,免得你生厌。”琼棋怯怯的望了涟鲤两眼想知道她是何表情。
涟鲤还是那样定定的一点表情也没有,看不出喜忧,许久才说“不用了,那天卖给梧桐林的老凤凰去,他最喜欢收集玉石,这种品相的玉他肯定欢喜的很。比起丢掉,还不如卖给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涟鲤把琥珀放回匣子坐回了椅子,双手揉着太阳穴面色疲惫,琼棋跳到涟鲤腿上,抬头望着她
“老祖,我一直以为您再也回不来了,那日我们赶到昆仑虚时您以倒在血泊里,我看着您的魂魄消散,我却无力阻止。那个人抱着您的尸体跪在血泊里不许任何人碰,是梧桐林的鸾枫上神和辕渁帝君联手从他手里把你抢回的。我把你放在了天池底的万年天寒玄冰床上,日日守在旁边盼望着你能醒来。狐狸和雀儿他们守在天池周围保护着,这一等就是十四万年,我一直以为您再也回不来了。琼棋发出伤心的呜噜噜的声音拿头蹭着涟鲤的手。
涟鲤顺了两下猫毛,手里捏着琼棋前爪的两只肉垫“我不在的这十几万年真是辛苦你了,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没有的事,您不在的这些年里所有人都说您回不来了,但是我不信,这十四万里,狐狸被他父亲以断绝父子关系威胁绑回家成亲,现在孩子都满街跑了。雀儿被新上任的天帝派下凡间辅佐人间皇帝啦,守在你身边的就剩我一个,我就怕自己等不到你回来的一天,怕你回来相识的人都以不在,怕您寂寞,还好你回来了。”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琼棋拿前爪揉搓着眼睛,越哭越停不下来,四脚朝天在涟鲤腿上呜呜的哭起来。
“你看你,多大岁数了还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不哭,不哭。”涟鲤挠着琼棋的肚皮,捏了捏他的后爪,帮他擦掉了眼角的泪珠和流出的鼻涕。
“阿祖,如果再有下次你不管不顾的就那么去了,我就跟你一起魂归大地,我不要独留在这世上。”琼棋止住了眼泪却还有些哽咽,声音沙哑语气却很坚定,信誓旦旦。
“好,不会有下次了你放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小棋子,我有些累,先去睡了,你也早睡,明早不要扰我,我休息够了自然会出来的。”涟鲤起身向卧房走去,走路有些晃悠,右手揉捏着眉心背影很疲惫,进屋后便听不到动静了。
琼棋见涟鲤睡下了,便化作人形从酒窖里拿出两壶酒向结界外走去,结界外站立这一个身着玄色水袖长衫,束发玉冠的男子,琼棋把其中一坛丢给了他“你再怎么等下去,她也不会见你的,自打她回来,你就每日在结界外等着,从九重天到这里,她要想见你早见了,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伤她至深,她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琼棋坐在了一块青岩石上,手提着酒壶大口的喝着酒,随意拿衣袖抹了把嘴。
那玄色长衫男子盘坐在一片干草堆上,跟琼棋拉开一定距离斯文地小口抿着酒“恩,我知道。”
“你知道还那么对她……哎——”琼棋喝掉剩下的酒,把酒壶往地上一摔“下月十五辕渁帝君的婚宴她会去,别说是我说的。”琼棋向背后挥挥手化作猫向结界里跑去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作孽啊!作孽啊!
清晨来的很快,早上山里下了一场小雨,被雨水清洗过的早晨,空气中混着淡淡的青草香和泥土的味道。
涟鲤坐在竹屋房门前的台阶上,看着房檐上滴落的水滴,吃着今早新摘的西瓜。身后有踢踏踢踏的声音,琼棋揉着还没睡醒的眼睛站在房门口,看见放在台阶上盘子里的西瓜,拿起一牙一口咬去一半。
“瓜真甜,这瓜哪来的?不会是后山的那片瓜地吧!”琼棋嘴里塞满了瓜,说话含糊不清。
“就是那片瓜地,这是今夏的第一茬儿瓜,今早梨子送来两个,说头茬儿瓜最甜,你快吃!”涟鲤把剩下的瓜往琼棋身边推了推。
涟鲤口中说的梨子便是那棵梨树仙,名唤扇梨,涟鲤叫他梨子,琼棋叫他梨老头,旁人叫他梨老。
“阿祖,你别说这梨老头真是厉害,九重天都没他这么甜的瓜。”
“吃完便帮我去九重天一趟,我好像把避阳伞落在迦宸宫了,许是岁数大了总是丢三落四忘东忘西的。”涟鲤眉毛微皱左手握拳轻敲了两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