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健刚要推脱,就听见赵公公也在一旁附和道。
“郭健,听吕公公的,此事算咱家欠你一个人情。”
赵公公一句话,把郭健接下来的托辞全部堵了回去,郭健原本听到吕芳这么说确实是想拒绝的,毕竟吕芳的兵仗局又管不到他教坊司,就算吕芳真有飞黄腾达那天,还不知道那是猴年马月呢。
可是赵公公这么一说,郭健是真有点为难了,自己有求于赵公公这是显而易见的,否则谁见面又送礼又给你当孙子使唤,如果这时郭健还要顶风拒绝的话,那就有点不识抬举了,而不识抬举的人,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
“卑职马上就去办。”
咬着牙答复完赵公公的郭健,想起刚才自己对张仑的那些言语,好像十数倍的银钱自己都没要;然后私下另给自己一些,也没要;后来郭健依稀记得张仑好像还提到了英国公,自己好像也拒绝了。
想到这里,郭健真的想哭,自己的嘴怎么那么欠啊,这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自己不仅要把那些话收回来不说,还要再死乞白赖的求人家答应用自己的人。
郭健心里暗道,自己这得有多贱啊,早知现在这样,刚才就应该直接答应张仑,还能留下一些香火情面,日后真若有事的时候,还能上门叨扰一下。
“可有难处?”
这边郭健思索的时候,那边的赵公公看郭健站在那里一直不动地方,语气有些不善的问道。
“没有,没有。”
郭健赶紧回复道,对着座上的两人行了一个礼后就躬身朝着门口退去。
就在此时,楼下的舞台上也没了声响,应该是一个节目表演完成了,正在等待第二个节目上去的空挡,可是这短暂的沉默还不到五息的时间,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台下的那些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纷纷高呼起来:
“王大家!”
“王大家!看这里。”
“王大家!你是最棒的。”
……
包厢里的吕芳和赵公公也被外面的喧闹吸引的注意力,两人一同朝着下面舞台望去,只见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轻踱金莲,裙下摆随行飘动,飘逸的走上了舞台,对着台下微微下蹲,行完礼后看着台下那些疯狂的生,仿若仙子一般。
待喧闹净去,一阵如林籁泉韵般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响起来,虽然声音袅袅,可却自带气场。
“听涛阁的那位贵客,听闻您放言,您随意教几段就可以将奴家这所有人全部比下去?”
“而且还是碾压?”
“不知您可否露出尊面,让大家仰慕一番啊。”
刚走到门口的郭健突然停了下来,突然有种不好预感的他,转身快步折回包厢的舞台,确定下面说话的女子后,又冲出了包厢,包厢内的吕芳一脸惊疑的看着跑来跑去的郭健,赵公公的脸色越发的不悦起来。
郭健跑到包厢外面,找到刚才带着张仑过来的龟公,慌张问道。
“英国公家张公子在那个包厢?”
龟公被吓了一跳,看着郭健急匆匆的跑过来,他原本还以为郭健是要因为刚才的事情责罚自己,接着突然听到郭健的问题,脑袋一下没有转过弯来了,愣在了当场,郭健看龟公不回答,不耐烦的继续问道。
“是不是听涛阁?”
这回龟公听明白了,点头确认道。
“是。”
郭健听到后,面上慌张,心中却是一喜,刚才他看着张仑离去的方向,那里空闲的包厢只有听涛阁,此刻得到确认的他,更是心中狂喜。
原本还寻思着见了张仑如何开口的郭健,此刻彻底放下心来,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自己同意不同意的问题了,而是这张仑得罪了王大家,教坊司中还有没有人乐意去的问题了,要知道王大家在教坊司中的号召力,那可是不亚于他掌控力的存在啊。
郭健是靠官身来管束教坊司内的女子,而这个王大家,则是众人发自内心的佩服敬仰的那种,此刻这张仑得罪了王大家,正好省却了郭建待会开口,不过想到刚才屋里两位公公的交代,郭健假装面色一苦,嘴里高呼一声。
“祖宗唉。”
接着掉头就返回了包厢里面,对着座在上首的两位公公直接跪了下来。
“两位公公饶命啊,您交待的事情,卑职也办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