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长城一把。
木兰挫败的耸了耸肩:“你太高看我了,我现在,站起来都是个问题。”
这段时间,身体上的,心灵上的,旧的没好,新的就来,没一点时间给她喘息,她如今还能正常的坐在这和小文聊天,也是她一条命硬。
“木兰。”小文知道木兰受的委屈和伤害,可是,他也没有人可以倾诉了,他又道:“那是公子的家,我能做的,只能在这说你几句,可是,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长城这个时候没了。”
说着,小文眼圈红了:“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是被公子救下了,但公子体弱多病,日日卧病在床,我其实早该发觉兰陵王的,可我就是自己骗自己。至少,他能让公子在我身边多活了这么多年。”
如果林赫然是木兰心里的一个疙瘩,那对于小文来说,是活着的目的,高长恭暴露身份也将他带走,一如既往的让他带在身边,他情深义重,但作为一个王,他又不能和之前一样了。
“木兰,何将军冤死,你就这样无动于衷嘛,为什么总是不解释,总是闷在心里,你又等着谁来了解你,为什么你还不懂。”小文梗咽一声:“在这里,你只能靠你自己。”
木兰狠狠的蹙眉,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我一直都在靠我自己。”
“是嘛...”小文笑的有些讥讽,木兰心口再次被刺了一刀,她隐隐躁动的情绪突然平静,然后看着小文,自嘲的笑了一声:“我真的,真的...”
不行...
她将那两个字在口中隐没,懦弱又自卑。
“呵,刚刚倒是气势不错,现在虚什么。”小文这是实打实的嘲讽,木兰低下了头。自尊心似乎在这一刻碎了一地。
“花木兰,你如果把你现在的虚弱当作你懦弱的借口,那我若是有办法让你站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后果你自己承担,你去还是不去。”
木兰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浮现出了何砷的面容,还有自己爹的期盼,她突然又想起了娘,娘亲的温柔和惨死。
可回答的勇气还是那么低弱,小文似乎有些失望了。
他起身离开,却在离开车门的那一刻再次回头:“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你到底,行不行。”
小文逼的太紧,那一刻崩坏了木兰的最后一根弦,她抬头问道:“会死吗?”
小文欣慰的笑了:“可能会。”
“这是我在西域黑市得来的东西。”小文扔了一小瓷瓶,滚落到木兰腿边:“怕死吗?”
“痛苦吗?”木兰捡了起来。
“不知道。”小文说完就扭了头过去,跳下了马车:“去吧,我帮你引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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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现在如何模样呢。
尸血一地,大周的旗帜在这个时候奄奄一息,城楼下是堆积如山的尸体,有自己的,有敌人的,还有魔种的。
靠坐在城墙上的法师们,都席地而坐,早没了往日的风度翩翩,他们闭目休息,吃喝补充,长城绵延如龙,所以镇守之地都在全军备战,伤亡惨重。
西域又挑了十五之后的月圆之日,此时,以防守第四日。双方的惨重无法估计,但长城岌岌可危,城门楼洞内,一直有魔种出袭,城墙下,战火燎然,城门,又是众矢之的。
没有这么一刻发现,没有龙头的无力。
或许长城早就不行了,但西域就是抓着何砷的死,压死了所有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趾然靠坐在墙根,他衣衫褴褛,容色憔悴,想起前两日趾然的存在,那时二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默契十足,他欣慰詹颌的初心,却又被他掩护破军营摧毁长城的举动感到失望。
为什么会这样,花木兰那般人,值得他如此?
难道就因为一个花木兰,苏烈和趾然,就以死相随了吗,那是长城啊,他们怎么可以去破坏。怎么可以。
想起探望时,趾然的平静和凝重,询问时半点悔意都没有,他笑了。
花木兰,你果真好本事,好本事啊。
我都已经要相信你是叛徒了。
而在申屠府。
申屠鞠给自己兄长送饭,看着颓废的兄长,不忍道:“大哥。吃饭吧。”
申屠彦满眼血丝,问道:“花木兰出现了吗?”
“大哥...”申屠鞠试图保持微笑,但看着申屠彦的眼睛,只得回道:“没有...”
申屠彦又道:“她是不是死了?”
“大哥...”申屠鞠担忧的唤道:“你能不能先吃饭...”
“出去。”申屠彦的容颜此时苍白,但一如既往的俊美。他看着申屠鞠一动不动,再次吼道:“出去,我叫你出去。”
他翻了桌,跌跌撞撞的走回了内室,申屠鞠退了出去。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暗沉的天色,苦笑了一声。
一个花木兰,居然搅得长城如此狼狈。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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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皇府的某人,看着自己渐渐消失的蛇尾,撑着下巴叹了口气:“那花木兰,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