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简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电话笔端,薄衾忙碌起来的声音,似乎在跟人谈什么,她将所有话吞咽下去,浅浅的说道,“衾叔叔,你先忙你的,我晚点在跟你打电话。”
薄衾那边,实在是太忙了,叮嘱了两句,这才挂断电话。
……
薄衾哪里都好,就是太忙。
有时候会爽约,但是每次爽约,薄衾都会告知她,而且认认真真的道歉,她就会很心慌,觉得薄衾没时间见她,或者做不到答应的事情,是很正常的,因为薄衾很忙。
以前她爸爸也会答应她事情,但是最后爽约的话,她也能理解。
爸爸跟衾叔叔一样,会正儿八经的照顾到她情绪。
她感觉到自己被重视,在薄衾这边,她是不一样的,确实也是不一样的,连续好几年的时间,她才明白了过来,在薄衾心底,她是不一样的。
虽然薄衾没有去给她开过家长会,会爽约,但是对她的关心一点也不少。
她进入初中那一年,薄衾到场给她开的家长会,两年多以来的第一次,老师都有些惊讶。
简郸守在外面,等着薄衾,跟身边的小伙伴们侃侃而谈,有人惊讶的看着薄衾,“简郸,那位是你叔叔啊,看上去好年轻呀。”
简郸只是笑,也不解释,反正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自己叔叔。
薄衾那之后,就一连三年,都没给简郸开过任何家长会,出现在任何公共场合,不是不愿,而是真的忙得没有时间兼顾。
好在简郸理解。
她分得清,自己跟亲人的重量,不会缠着薄衾去做一些可能不太喜欢的选择。
一直安安静静的读书,每年照样拿第一。
薄衾虽然明面上没关心,但是暗地里,简郸什么水准,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初三毕业,简郸以优秀的成绩连续在本校升级,获得了奖学金,完全足够她的生活费和学费。
这个小时,她也是第一时间告诉了薄衾,薄衾高兴之余,也抽空去跟她吃了一顿饭,对于薄衾来说,已经实属不易。
简郸要求也简郸,就真的只是让薄衾陪她吃个饭,仅此而已。
……
简郸高一那年,从朋友手里拿到一本画本,手绘风,缠缠绵绵的讲述一个暗恋故事,她一开始没多感兴趣,但是里面的暗恋故事,就是最纯粹的爱情故事,那是第一次,开启了她对爱情的启蒙,之前她觉得自己对薄衾的感觉有些奇怪,跟对朋友的感觉有区别。
但是她不好意思问薄叔,也不好意思问好友,觉得有些羞于启口,但是这绘本,完完全全给她解释了,她对薄衾的喜欢是哪种喜欢,这样的喜欢是正常的,就是男女之前的感情。
但是她也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薄衾不会喜欢她。
不管是出于身份的约束,还是年龄上的鸿沟,似乎不管是哪一项,薄衾都有不喜欢她的理由。
从一开始发现的愉悦,到后来的唉声叹气,不过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就非常纠结。
可是情窦初开的感情,说放弃就放弃的,还是少。
她那时候想得最多的是,怎么才能变得更优秀,站在衾叔叔身边不会被人比下去。
可惜太难,薄衾太优秀。
……
高一那年,她参加了奥数,第一次成长从出国开始,她被豢养在以某三分地里,享受着最好的物质条件,觉得一切最好也不过如此,但是,她错了,能更好,好很多。
在那场国际赛事上,她认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朋友,不同的皮肤不同的价值观和世界观,都告诉她,她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太少,薄衾偶尔一次跟她聊天,知道她对世界充满了好奇,有迂回的询问过,她是不是想要出国留学,如果想的话,他可以安排。
她怎么舍得离薄衾太远,她拒绝了。
薄衾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只当做是小姑娘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秘密,并非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他,他没往深处想。
薄衾待简郸,始终是不一样的,薄衾每到一个城市出差,都会给她带礼物,不是让秘书去随便选,而是自己亲自挑选。
即便没有亲手送到简郸手里,也是最亲近的人代劳。
简郸慢慢长大,面对他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别扭,他也只是认为,是小姑娘长大了不好意思的关系。
这样和谐的相处一直到简郸高二年,那天是简郸的生日,他没有跟简郸说自己会陪她过生日,然后简郸在同学们的劝导下,准备跟同学在外过生日,那是薄衾亲眼目睹简郸被告白的一天。
他在落地窗户前站着。
视线却落在外面的一对少年少女身上,少年不知道跟少女说着什么,少女往后退一步,神色慌张,她冲着他摇摇头,然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少年脸色微微一变,带着些微苦涩。
后来有听到两人谈话的佣人告诉薄衾,简郸小姐被告白了,作为一个家长,他跟任何家长一样,都不希望自己孩子早恋,特别是高中时期,不是说不可以,也不是说年纪小,谈恋爱就是不行。
只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她聊这件事,特别是看到简郸见到他之后,兴奋高兴的眼睛,一时半会儿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心底想着,这件事放一放吧,总有机会说的。
他打量着小姑娘,跟最开始自己带回来的时候,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刚来到这里的手,小姑娘瘦瘦小小的,还有些黑,但是现在,身高接近一七零,整个人张开,五官只有鼻子跟父亲像,其他随母亲,是个大美人。
也难怪小男孩们动心,这样的小姑娘实在是大众梦中情人的样子,想着,看着许愿的小姑娘,他笑了起来。
笑容很浅,印入睁开眼睛的简郸眸底,薄衾被她盯着,轻笑一声,“看着我做什么?许完愿了,咱们就开始吃蛋糕。”
她笑了笑,双手托腮,看着薄衾,“衾叔叔,最后一个冤枉,我没许,我留给了你,你有什么愿望,就在这里许了好不好?”
薄衾一愣,一眼望进小姑娘黝黑的瞳孔中,哑然失笑,“你愿望这么少?还留了一个愿望给我?”
小姑娘笑,“有福同享嘛,衾叔叔,你许愿呀,然后咱们一起吹蜡烛。”
今天小姑娘生日,他不想破坏气氛,虽然总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对,却也拒绝不了她灵动双眼中的祈求,只是笑笑,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望,很简单很朴实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