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吻长得出挑,看着脾气也很好,可共事多年,谁不知道谁是什么样的。
丁立在所有的副主编中,最不想的就是得罪陌吻。
但是现在脑袋上悬着一把刀。
他不作出选择,怕是不行。
丁立咳嗽了一声,“陌副编,我没有那种想要从你手里抢工作的想法,这件事……”
“我知道。”
陌吻打断他,“这件事我们都没法控制,我也知道你的难处。
既然吴主编将这件事让你去办,那你就去。
约好的采访时间,已经告诉你了,其他的,我也不管,不插手。”
丁立得到一些私人消息,董事们有意让陌吻升职,这不管是传闻还是真实。
都是一个尴尬的时期。
他对陌吻并没有什么意见。
存在竞争关系,并不代表,他不待见陌吻。
跟其他两位相反,他很欣赏陌吻的业务能力。
这会儿陌吻松口,他也并不轻松,薄简这种程度的人,能被陌吻磨下来。
并不代表是谁都能去采访。
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一年多前,梅沙半路准备拦截陌吻谈拢的一个采访。
可是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看到了。
很失败。
他想问陌吻,薄简是如何磨下来的,可张不开口,抢走人家工作,还偷师学艺,这就不太道德了。
丁立说,“抱歉。”
陌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丁副编,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我没放在心上。”
既然想要从中拦截,那就去拦,她不多管,拦截走了,算他们的本事,拦截不走,那就是自己的问题。
到时候上面没有爆点,没有销售量,吴桐成功的履历上会划上狠狠的一笔,不会给她任何面子。
她心底也清楚,欲言又止的丁立想要问什么。
可抱歉,她跟他们的相处,并没有那么愉悦,也没有告知注意事项的义务。
不多管闲事就是她最好的回馈。
跟丁立分别后,陌吻去最近的地铁口乘地铁。
地铁人多,拥挤不堪,她好不容易挤上去,却被不知名的人推了一把。
成年人的世界里,每天都有人崩溃,她反思过自己在名匠这几年,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差。
可越是往自己身上找原因,越是觉得自己委屈。
她不是受不住这份委屈,而是觉得这份委屈,让她无所适从。
……
她在小区门外的摊上,给小孩买了一份栗子。
盯着栗子,她的眼睛就开始发红,卖栗子的是个大爷,看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于心不忍。
询问了一句她怎么了,说生活就这样,委屈了就哭一哭,困难总会过去的。
她泪眼模糊的接过栗子,道谢付钱,然后离开。
她不知道情绪崩溃只需一瞬间,而别人看到她情绪崩溃会不会觉得矫情。
但陌吻真的觉得自己很累,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有过的累。
还是黑洞洞的楼梯间,带着腥气和臭味。
她站在自己家门口,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这才掏出钥匙打开门。
小孩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门响,立即从沙发上跳下来,直奔她而来。
“陌陌,你哭了?”
不过离了不到一米的距离,小孩就敏感的察觉到什么,薄薄的唇抿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带着几分难过。
“陌陌,照顾我,是不是很累啊。”
她那一瞬间,有抱着他大哭一场的冲动,可他还那么小,她不忍他负重。
她蹲下身,扬了扬手里的栗子,跟他视线平视,“没有哦,就是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十分感动的人,就有点难过,跟宝宝没关系;
你还没吃饭啊?”
陌吻轻易就看到了餐桌上温着的饭菜。
阿姨并不留在她们家过夜,每天七点半到家,五点离开。
阿姨离开的时间,都是小孩自己在家,小孩已经足够独立懂事了。
懂事得她都为他感觉委屈。
“等陌陌。”
小孩上来,圈着她的脖子,将小脸埋在她的颈窝处。
她失笑,崩溃的心情因为他,突然好了起来,将人抱起来。
“好吧,谢谢宝宝等我一起吃饭,我们先吃饭,其他的事情,晚点再说,好不好?”
孩子在她怀里点头,“好。”
她将包放在沙发上,随即抱着孩子走向餐桌,给他剥了两颗栗子,塞到他嘴里,“试试好吃吗?”
他嘴巴小,一颗栗子就显得胀鼓鼓的,他眼睛亮如星辰,点头嗯了一声,“特别好吃,谢谢陌陌。”
“客气了宝宝。”
……
虽然薄简觉得两个人的感情,还是需要两个人自己解决,可晚上还是给薄执去了一个电话。
那时候,薄执还在实验室,他们手里正在做的项目,如果成了,价值估计五个亿卖出。
其中专利就涉及十二项。
平日里,薄执忙得见一面都难,碰面完全看缘分。
薄念跟他住在一起,也鲜少见到自己哥哥,薄念偶尔还会在群里吐槽。
全世界我哥最忙。
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当真是薄执全家最忙。
电话被薄执调成了静音,所以压根没注意电话响,薄简一连打了五个电话,没人接。
心下稍微想想,就明白了。
想着那就等薄执看到他电话的时候在说,这一等,就是三天。
也正好是他跟陌吻约好采访的时间,就在去见陌吻的前十分钟,他接到了薄执的电话。
“什么事儿?”
薄简:“……大哥,你这么多天才给我回电话?”
薄执声线淡淡的,“难道你想一周后?”
那才是常态。
薄简无语一秒,正色道,“跟你说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