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吻知道陌巡担心什么,没在劝,实际上,也劝不住。
自己儿子,太有主意了。
薄执冷哼一声,“你放心,我开车,没多余的手伸过去。”
被人看穿了,巡巡略微尴尬,大眼睛死死的瞪着薄执,“哼,我不相信你。”
薄执也不在意,“随意。”
陌巡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生气,也很委屈,他精致的小脸上,带着陌吻心痛的神色,陌吻在摸摸他的脑袋。
“巡巡,靠着妈妈睡一会儿,好不好?”
巡巡瞪着薄执,不为所动,他觉得薄执羞辱了他,他忍了忍,没忍住,“叔叔,你是个大坏蛋。”
薄执:“……”
他一直觉得,孩子是很好搞定的生物,但是明显,自己这个儿子不是。
不仅难以搞定,还非常作。
口才不错,可就是小气了一些。
巡巡最终还是撑不住,趴在陌吻肩上睡了过去,清醒着的两人使得空间是越发尴尬了起来,陌吻脖子上还有掐痕。
薄执是红绿灯停车的时候无意间瞄到的,他心底自嘲的想,儿子还真没有冤枉他。
他就是欺负人了。
可是……
陌吻多无情啊,没关系。
呵……
这可由不得她,启动车直窜出去,薄执开口道,“我们结婚。”
陌吻惊慌失措的看过去,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一点开玩笑的痕迹,他是认真的,在告诉她,结婚的事情。
陌吻下意识的拒绝。
“不。”
“不?”薄执冷笑,“你觉得,如果我跟你打官司,谁拿到抚养权的概率更高?”
陌吻脸色惨白,“这么多年,你也没养育过巡巡,这个切入点,也很有可能让我胜诉,两败俱伤,好玩吗?”
“多年不见,小心思是越发多了呢。”
薄执话里的嘲讽,她如何听不出来,正是因为听出来了,所以才越发觉得这婚不能结。
如果结婚了,两人之间的相处,或许会耗尽那几年的全部好感。
她并不想两人回忆彼此的时候,之剩下怨恨和愤怒。
“薄执,如果你想认巡巡,想看到他,这些我都不会阻止,但是抚养权让出去,抱歉,我做不到。”
薄执目视前方,“你有什么做不到的?为了钱,你开个价?”
陌吻脸色惨白。
说出这话的时候,薄执就后悔了,他知道,特别是看到她一张惨白到不行的脸,越发懊恼自己的风度。
陌吻垂着眼睑,“随便你怎么想我,但是抚养权,对不起,我不认;
而且,你争不过我,因为我不在国内生的巡巡。”
薄执:“……你倒是会算计。”
陌吻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说话,都将她往心机城府极深的地方去说,她委屈,想哭,可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薄执,她将所有的委屈都咽回去。
这人已经不是的当年的薄执了,他冷血强大且犀利。
不会心软也不会心疼她了。
何必在他面前哭?反而让他有更多的理由嘲讽自己?她又不是受虐狂,为什么要经历承受这些莫须有的指责?
她不说话,薄执冷笑越发明显了,“说不出?还是在估价?”
“薄执,你说话,一定要这么伤人吗?”
陌吻浑身无力,感觉都靠着力气去扼制自己的委屈了,因为她感觉到薄执对她是冷漠仇视的。
不管她说什么,都是错。
不说,也错。
她闭着眼睛,也不跟他争执了,反正说来说去,也是她不对。
在他心底,已经对她宣判死刑,她在意什么呢?
虽然还是苦涩,还是难过,可是,他再也不会心疼她了。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选择避而不答?”
陌吻重新睁开眼睛,“薄执,你到底想干什么?”
“结婚。”
简单明了的提议。
陌吻苦涩的笑容蔓延在唇角,“你觉得现在的我们,适合披上婚姻的外套吗?
这么畸形的婚姻关系,报复与憎恨,你是不是想将你儿子养成一个变态?
让他在相互憎恶的家庭里长大?你是报复我,还是报复你自己?”
薄执哼笑,“你害怕什么?”
陌吻心脏一颤,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话,但是结婚,绝对不可能。
如若是……
已经没有如若了,又何必再想?
陌吻,“我害怕,怨偶自相残杀,我们连最后的一点回忆,也磨得一干二净。”
薄执似乎并不在意,“对你的回忆,全数都是憎恨,没有美好。”
陌吻颤了颤,没接话,只是看着前方的眼睛,渐渐有些空洞。
回忆,来得猝不及防。
那一年,夏天特别热,她买了两根冰棍。
跑到古薄执的班上送冰棍,薄执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戴着眼镜,一副高知的模样。
她在他的班级,早就混了个脸熟,大家看到她,就吹口哨,薄执抬眼看过来,眉目温润含笑,起身冲着她走来,然后问她干吗。
她双手奉上自己买来的冰棍,笑靥如花。
“天气太热,担心你中暑,给你送来清凉神器。
笑纳吗?”
他失笑,那时候,即便不笑,眼神也是十分温柔的。
他看着她纤细柔白手里的冰棍,虽然嫌弃,依然伸手接过,她呵呵的笑。
“吃了我的冰棍,就是我的人了。”
薄执诧异,“去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陌吻脸红,“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是这个冰棍的广告语,我才没那么大野心。
就算是想,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吧。”
薄执无语了一瞬,笑了笑,“你脑子里一天在想什么?就没点正经的事情去做吗?”
陌吻摇摇头,“才不是,我们专业很忙的好不好?”
“哦,知道了,那上课去。”
陌吻,“你都不说谢谢的吗?”
薄执,“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