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执一愣,随即牵着唇角笑了笑,手在他脑袋上抚摸了一下,重新给他盖好被子,“想听什么故事?叔叔的故事储备不多,看看能不能找到巡巡喜欢听的。”
“海盗船。”
薄执立马僵住了。
一时半会儿,表情不知道如何做才好。
巡巡立即看懂了他的为难之处,也不勉强,闭着眼睛,笑了笑。
“叔叔,要不你给巡巡唱首歌吧,英文法语都可以,叔叔声音好听,不然给巡巡唱一首法语的歌吧。”
这一点薄执没拒绝,开口就酥麻的嗓音,让巡巡睁开了眼睛。
巡巡眼底带着探究和惊喜,然后听着薄执给他唱歌,睡了过去。
薄执的嗓音很好听,得天独厚,深得遗传。
而且法语好听,巡巡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以后我也要学。”
然后再也支撑不住,彻底熟睡过去,看到巡巡的睡颜,薄执笑了笑,俯身在他额头亲吻了一下。
“晚安,宝贝。”
……
未央馆室内大亮,薄执哄好巡巡睡觉,出来的时候,陌吻还在客厅端正的坐着,有些坐立不安。
薄执双臂环胸,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观察着她的反应。
或许是陌生环境的不适应,她如坐针毡。
明明是以前自己很想追上的热,想要的人的家,可是境遇不同,相隔了几年,似乎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
陌吻拿不准,薄执想不想跟自己同房,她不想。
可是这问题也不好问他,薄执一定会冷嘲热讽。
她不想经历那种撕扯的痛,薄执说话太毒了。
莫约十分钟时间,薄执已经了解到了她的心理活动。
这人,在他面前什么都藏不住。
多年后跟多年前,一如既往。
“怎么,想在客厅坐到地老天荒,化成石雕?”
陌吻:“……”
她就说,他嘴巴里,绝对吐不出什么好话来,但是依然跟她心底的猜测有区别,至少没有那么恶毒。
给了她一点面子。
陌吻目光闪烁,起身走到薄执跟前,抬眸看着他,“我们,怎么睡?”
薄执反问,“新婚夫妻,第一天怎么睡的?”
陌吻:“……”
薄执转身上楼,一边走一边说,“三楼是主卧,我先去洗澡,你如果洗了,就先去睡。”
陌吻紧张,虽然也不是没睡过,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生疏了,而且怪尴尬的,她不知道自己在尴尬什么,总之,就是尴尬,尴尬得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薄执见她一动不动,“不睡觉?
等儿子明天睡醒了,又说我欺负你?
到时候你解释明白,还是我解释明白?”
陌吻深呼吸,忍着将拖鞋砸在他后脑勺的冲动,“我知道了,我马上上去。”
薄执回到房间,就接到了余染的信息。
很简短。
【母上:明天回家吃饭,晚饭。】
薄执沉了沉眼眸,回复了一个好。
然后将手机丢在床上,去了洗浴间。
整个三楼,都是他的房间地盘,书房、健身房等等一应俱全,而且面积大得惊人。
他躺在按摩浴缸里,闭着眼睛,脑子里想的是接下来该怎么走?
怎么跟巡巡交代,自己是他爸爸这件事,而且这么多年不出现,原因是什么?
还有陌吻。
这个该死的女人,明明……算了,他跟她置什么气,她本来一直都是这样的。
既然结婚了,那就是一家人了,那他的目的也达到了,没什么报复不报复的,原本跟她结婚,也不存在报复一说。
是她自己想得有点多。
反正,他没这样的想法。
洗完澡出来,他脑袋上挂着一张毛巾,房间两米宽的大床上,已经拱起来一座小山包。
他眉梢微微挑起,看来某些人还算自觉。
他吹干头发,掀开被子躺上去。
就感受到身边传来的不安感,薄执眯起眼睛,看到陌吻细细的往外挪动,他一股火就烧起来。
心底冷笑,“陌吻。”
陌吻浑身一僵,不动了。
薄执冷笑,“你是不是准备去睡床下,我是没意见的。”
陌吻觉得薄执真的这些年光顾着磨砺嘴炮了,什么话难听,专捡着说什么话,她没转过身,却往后退了好些距离。
直接沾上热源,她才停下来。
薄执睡觉体温一向很高,她碰到薄执的瞬间,下意识的就想往旁边挪一寸,但是还没来得及动作,腰就被人箍住。
然后耳边传来薄执冷冷的嗓音,“你再动,信不信我立即睡了你,合法夫妻,夫妻义务。”
陌吻僵硬着不敢动了。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薄执,我没准备好。”
薄执冷哼,“是没准备好,还是从一开始,就没想好好准备?如果不是我威逼利诱,你不会妥协的吧,就想跟我划开界限,最好一辈子不见的那种。”
陌吻说不出话来。
薄执抱着她,脸埋在她的肩窝,声线不高兴,有些沉闷,“睡觉。”
陌吻:“……”
她原本以为,自己睡不着的,但是迷迷糊糊间,疲惫涌来,闻着熟悉的香味,睡了过去。
还梦到了一些事情。
当年跟薄执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同居的那段时间,也这么睡的,她总是让薄执去暖被窝,然后整个人挂在他怀里。
汲取着他身上的热源,薄执总说,你这样,会不会过分了一点,我难道不会冷的吗?
她脸埋在他的胸膛,哼哼,“当然不冷,我这个天然大暖炉暖着你,你冷什么冷,好意思说冷?”
薄执的低笑声,到今天想起来,还是记忆犹新,其实两人之间共同的回忆很多,但是一路走来,她忘记了很多东西,然后被生活埋葬。
可当这个人重新出现的时候,那些以为遗忘了的记忆,根本就没有忘记,反而,记忆犹新,稍微一想,就像洗不掉的烙印,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