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一种与生具来的对危险的敏锐性,无殇的实力不差,尽管无殇因为过度紧张失了态,但是你们都没察觉出来,他却感受到了无殇的踪迹。他没什么内力,还能够有这样的敏锐感,是该说他天生机警过人,还是后天养成?”
“闵家堡的情况你知道的应该比我多才对。当年瑾之。。。。。。”
“师兄!”
“你要逃避吗?”
“。。。。。。”
“闵家堡的事情你还是再查一查比较好,包括当年的事情。”
“我知道了。走吧,该回去了。”
“嗯。”
顾言倾往地上走去。她是真的洁癖,但是如果实在是不得已,她倒也是不介意的。摆摆手,“天枢,玉衡,你们回去吧。”
“是,公子。”
黄衣红衣紧跟着顾言倾缓步而下,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往门口挪。顾修寒一双眼睛落在顾言倾身上,小心翼翼和期待,紧张,这样复杂的情绪让顾言倾想忽视他都难。
玲珑阁里,天玑天璇守在门口。顾翌晨小心翼翼的给夏侯殇掖了掖被子,便坐在床边看着他,眼神不再是防备与淡漠,而是满满的柔和与心疼。
“公子。”
“嗯。”顾言倾轻轻的推开门,“一会让天玑给他那点吃的过来,他好几天不吃不喝不睡觉了,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
“嗯。”
“五哥。”
“嗯,出去说吧。”
“好。”
玲珑阁后院的阁楼里,这里曾经是顾旌仞住过的地方。
“五哥知道顾氏一族吗?”
顾言倾也不啰嗦,直奔主题。
“知道。”
“今天的事情,还请五哥不要告诉父亲。”
顾翌晨原本心里就有猜测。顾修寒,上一任东阳国的国师,偏偏那么巧的都姓顾。
“那你要老实告诉我,你的打算。”
“我是顾家的孩子,我母亲是父亲的继室,我是将军府的嫡七小姐,是你的七妹,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难不成,五哥不要我了?”顾言倾扁扁嘴,可怜巴巴的看着顾翌晨。这样撒娇卖萌的动作顾言倾已经做得很熟练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自己的哥哥自己撒撒娇怎么了?
“怎么会呢。”
“嗯嗯,五哥最疼我。”
顾翌晨揉了揉顾言倾的头发,满目宠溺。
“十六年前,我第一次踏足东阳国皇宫,带我过去的那个人告诉我,上一任的东阳国国师叫顾修寒,是个传奇的人物,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男人。他还告诉我,每一任东阳国的国师,都姓顾,只是能活下来的那个,永远是运气好的。我问他为什么带我去做什么国师。他说,他要我代替顾修寒成为东阳国的国师,直到有一天他回来了,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个男人,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竟然会是倾儿的父亲。”
顾言倾直勾勾的看着顾修寒,顾修寒也毫不掩饰满目的期待和欢喜看着顾言倾。对他而言,顾言倾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宝贝。
“我也没想到,我竟然还有一个女儿。”
“要见见寐阙吗?”
“你见到他们了?”
“嗯。”
“你拿到血卫令了?”
“嗯。”顾言倾把变成血红色的玉佩递给顾修寒。
“好啊。顾氏一族不足为惧,那都是一些老顽固,认令不认人。顾氏一族的族长在哪里,顾氏一族就在哪里。”顾修寒心里震惊不已,没想到顾言倾已经被血卫令认可了。
“什么意思?”
“顾氏一族并不是一个宗族,血缘联系并不强,相反的,很多没有顾氏一族血脉的人也被纳入顾氏一族之中。”
“为什么?”
“因为他们独有的天赋。顾氏一族接纳各种有天赋的人,往往这样的人总会有些与众不同,会被人排斥,而顾氏一族就会接纳他们。”
“顾氏一族创建伊始,只是因为那个人是顾氏的先祖,姓顾而已。真正的顾氏一脉,实际上是医毒传承和武学传承相兼。”
“顾氏的先祖是医毒大家,而他的妻子则是武学大能,因此只有在顾氏一族的血脉里有这两种天赋的人,才能够被顾氏一族的血卫令认可,成为真正的顾氏一族的族长。这样的人,几十年几百年都难出一个,所以每一任的族长在没有被血卫令认可的情况下,就只能由两个继承人之中医毒功夫最好的那一个继承,而这些人,只能是真正的顾氏一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氏一族的血脉开始一分为二,一部分继承武学,一部分继承医毒。那时候的那位族长就把继承了武学天赋的那部分族人赶出了本家,于是就有了如今的将军府。”
“从那以后,顾氏一族很久没有出现具有武学天赋的孩子,直到我的出生,对于几乎完全没有了武学一脉的顾氏一族而言,我的存在无异于雪中送炭,上一任族长就让我作为继承人,成为了东阳国的国师,实际上也算是对我的一种保护。一直以来以医毒为荣的顾氏一脉出现了我这样一个只会武不会医毒的家伙,顾迁耀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我,因为我的天赋让我一出生就备受瞩目,所有人都觉得这一任的族长就是我了,可是谁能想到顾迁耀会暗中下手,利用我和依依的婚事,将我们赶尽杀绝。”
“依依?姜依?”
“对,姜依是你的母亲。如果说我一开始还对你是不是我的女儿心有怀疑,真正见到你的那一刻,这种怀疑便荡然无存了。因为你,和你母亲实在是太像了,几乎是一模一样,这一点也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可是将我养大的母亲,叫沈飘飘。”
“沈飘飘!那是你母亲的贴身侍女。这是怎么回事?”
“我从来没见过母亲。”
“依依她。。。。。。别担心了,孩子,总会见到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嗯。”
其实顾言倾这一刻还是很开心的,因为终于确定了,妈妈真的在这里。虽然现在见不到,但是以后总会见到的,一定会的。
“倾儿,你要收好血卫令。前段时间我的踪迹被他发现了,我担心你若拿着血卫令出现在世人眼前,会成为他们的目标。顾迁耀是个疯子,利欲熏心,已经没救了,为了他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所有血卫除了寐谰寐阙在我身边伺候,剩下的人我让他们隐在我的势力和百姓之中,不会被发现的,他们这些年做的很好,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而已。”
“那就好。”
沉默。无尽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咚咚。”敲门声带着急切,似乎是想要打破这诡异的沉寂。
“进来。”
“主子。”
“怎么?出什么事了?”
“锦州那边传来消息,妍小姐自己一个人往洛城来了。似乎是她偷偷溜出了别院,侍女一时大意。后来经过寻找,方向似乎是往洛城而来。”
“知道了,找到她,不要惊动她,你们暗中跟着就是了,但是一定要保证她平安无事。”
“是。那公子那边。。。。。。”
“先别告诉他。”
“是。”黄衣搅了搅手指,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别的事?”
“是。。。。。。绿衣来了。”
“大师兄呢?”
“还在锦州。”
“让他带羽儿回来。”
“是。”
顾言倾揉了揉眉心,真是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娘子,为夫可以进来吗。”从门口探了个脑袋进来,这下子让顾言倾的眉头更是蹙紧了几分。
“你。。。。。。”
“小子,老子来陪你玩玩。”顾言倾话音未落,就见顾修寒黑着一张脸,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幽幽地站起来,两只手掌交叠,发出格勒格勒的声响,格外的渗人。
“那,父亲慢慢玩,捏扁了搓圆了都随父亲。”顾言倾闭了闭眼,嘴角上扬。原来自己也能被父亲这般捧在手掌心里,不舍得啊。
虽然只是父亲两个字,但是足以让顾修寒激动得浑身颤抖。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与这个称呼无缘,如今这珍宝就在眼前,心情实在是难以言喻。他从未想过还有这么一天。
萧景御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从王府出来(实际上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找媳妇儿,却没想到,嗯,遇上了正牌老丈人,这就心塞了。最要紧的是,这个正牌老丈人,似乎有点不友好啊。
“。。。。。。岳父大人。。。。。。”
“谁是你岳父!”
“。。。。。。”萧景御的额角瞬间挂了无数的面条。他真想说一句,当然是你啊!你女儿是本王的靖王妃,你不就是岳父了?
“靖王爷,其实本将军当年也是不乐意的,不如,一起?”顾翌晨放下茶杯,想起这些年顾言倾的日子,心里就一阵恼火。
“。。。。。。顾小将军当真是护妹心切啊。”
“这是我妹妹,我不护着,还有谁能护着?你吗?”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哦?如果她不是顾言倾,不是将军府的七小姐,你也会这么说吗?”
“自然!”
顾翌晨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透出一股明明灭灭的光芒。
“顾小子,废什么话,揍了再说!”
“嗯,好啊。”
“。。。。。。”
“师兄,这两个人的默契为什么这么好?”顾言倾颇为无奈的看着这三个人,有点头痛啊。
“因为啊,忘年交嘛。”
“就这样?”
“不然呢?”他又多了个兄弟,不错不错,看来以后也许会更多几个兄弟。
“。。。。。。”看着霄央嘴角挂起的那一抹淡淡的笑容,顾言倾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真是诡异!
“看这个样子也要打上一会儿了,你不去休息一下吗?这几天你应该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吧。”顾言倾苍白的脸色告诉霄央她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
为了找他们,不仅是夏侯殇几天几夜没合眼,她也是。一是担心他们出事,二是担心夏侯殇乱来。
“嗯。殇儿没那么快醒过来,父亲和五哥这边就劳你多照应些,至于靖王爷嘛,让他自己回府好了。”
“怕是不易啊。”
顾言倾轻轻笑了笑,当然不易了,只怕这家伙等她睡着了就赖着不肯走了。
“你最近要不要回风澜山一趟?”
“最近不打算回去,不过要去一趟东阳和南蛮。”
“南蛮?”
“嗯。这些事情都不要紧,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
“那这段时间我就在这里住着,你不用担心我和义父。”
“我担心小殇儿,你多看着他点。至于我五哥啊,我会回府处理的。”
“我会看住小师弟的,大不了再给他下一点迷药,让他睡上几日就是了。”
“那他醒了可会记恨你的。”
“不见得吧?到底是为了他好。”
“谁说得准呢。
两个人相视一笑,夏侯殇那小脾气,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养了这么多年也没把他养熟。没错,养不熟!
顾言倾稍稍吃了点饭,看过了夏侯殇的情况之后,竟然一觉睡了三天,这三天可吓坏了不少人。
顾修寒顾不得跟萧景御打架,霄央顾不得研究他那些瓶瓶罐罐的毒药,顾翌晨顾不得要不要躲着夏侯殇,一个个围着顾言倾,每天都要来上十几趟。
“还没醒吗?”
“大夫说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可能就是太过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