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倾嘴角一抽,道,“不是。”
“那是什么!”
“他去东阳国了。他说,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不应该由我这一辈来承担,他要回去解决这件事。”
“走了?”
“嗯。”
“我倒是能理解他的想法。”
“顾氏一族,哪是那么轻易就能撼动的。毕竟是上千年的隐世大家族,根基自然不言而喻的。而且,顾氏一族本来就没打算放过我。他们的手已经伸到了这里,够到了五哥,我怎么可能再放过他们!”
“翌晨?翌晨怎么了?”
“五哥没事,但是差一点。”
顾靖的眉头紧锁,看着顾言倾许久,终是叹了口气。
“老子是你爹。”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啊。”顾言倾笑开来,真好。
“行了,臭丫头,净让老子跟着你操心!有事就说话,用得上老子的,老子半句废话都不多说。”
顾言倾扑哧一声笑出来,无奈摇摇头,“爹啊,你怎么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啊。我不需要你为我再多做什么,好好守着咱们的将军府就够了啊。毕竟,这里可是我的家。”
“嗯,说的是。不只是你,还有那些臭小子!”顾靖起身,就要往外走,“哎呀,老子怎么就是这个操心的命呢。一个两个臭小子,没有一个让人放心的……”
顾言倾无声抿唇,眉眼中的笑意不减,拿过茶杯,用内力加热茶水,然后轻轻抿了两口。
果然是上好的清茶。
她不需要将军府做什么。
这个地方是她的家,是她几个哥哥的家,就算是顾氏一族,也不能毁了它!
凌厉的气势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后顾言倾便满头黑线,她忘记说另外一件事儿了!
可恶的臭老头儿!
不过转念想想,这些事情,已经足够让顾靖消化让顾靖消化一段时间的了。顾言倾便放弃了这个时候再去找他的念头,还是过一阵子再说吧。
顾靖的生辰,六十岁的生辰,说什么也得好好过。
除了顾翌晨,剩下的几个孩子都聚在将军府了。
这一日,宫里的贺礼拉了好几车,再就是各方前来贺寿的人也是不少,这一场盛宴,也就闹腾到晚上才结束。
顾靖被灌了不少酒,宴席散了,就早早的回屋休息了。
剩下顾惟明带着怀着身子的洛依,还有慕容清风带着大着肚子的绿衣,以及一个顾言倾,顾旌仞在散席的时候,便回了宫,毕竟宫里还有一位。
且说着顾旌仞回来之后,那位便是几乎离不开他的感觉,当真是一个狗皮膏药。
这让顾言倾想起了自家的靖王爷,也是一块儿狗皮膏药,赶都赶不走。难道说他们皇家都有这个特性?
不敢想,不敢想。
“二哥,你这就不声不响的,就给爹添了个孙子?”
顾言倾无奈的看着洛依,却是在问着顾惟明。
顾惟明瞪了她一眼,什么叫不声不响?“臭丫头,你都成亲几年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还说我?怎么,靖王爷难不成当真不行了?”说着,还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来。
顾言倾的脸瞬间就黑了。
不行了?她倒真希望自家王爷不行了!要不然怎么被折腾的那个总是她,偏偏自家王爷还精神饱满,欲求不满!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二哥,你这话要是让我们家王爷听见了,有什么后果,不用我说吧?”
“我觉得,承担那个后果的人,可能会是你啊。”顾惟明摸着下巴,仔细地思索了一下,然后笑呵呵地说道。
顾言倾满头黑线的看着他,什么时候自家二哥也这么腹黑了?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什么错。
“你们两个孕妇,就好好的养胎吧,我回去睡觉了。”抱起一边已经困的哈欠连天的顾言羽,顾言倾头也不会的就走。
慕容清风自始至终也只是淡定地喝着酒,虽然听到顾惟明说萧景御不行的时候,他有点想要喷出来,但是好歹还是压下去,现在,还是喝杯酒压压惊吧。真难以想象,萧景御要是听到这番对话,会是什么表情呢。
不过,好奇就是好奇而已,不能多加八卦的。因为不管是萧景御,还是自家小师妹,都是个很记仇的主。
不然什么时候被坑了都不知道,那多惨啊。
——
定北世子府
夜深之时,尘无才从书房出来,回了房准备好好的泡个澡然后休息一下。这几天,他当真是累极了。
漠北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父王的信是一封接着一封催他回去。
尘无冷冷一笑,现在想着让他回去?他不觉得很可笑吗?
当初就忍心让他入京为质,那时候,他才三岁而已!三岁!
如今想要成事,便想起他这个儿子来了?有意思吗?
再说了,现在让他回去,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他在京为质,非皇命不得离开,他以为他就能这么容易就离开帝都吗?
他没有三头六臂,更没有上天入地之能,做不到悄无声息。更何况盯着他的,还不仅仅只是皇家的暗卫,还有其他人,他就相当于是活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怎么离开?
尘无的房间里有一个小温泉,是专门为他而建的。
褪了衣服,尘无整个人没入温泉之中,刚刚把眼睛闭上,又在瞬间睁开,站起身子就要离开,下一秒温泉水扑面而来,尘无挥手之间便将水挥到一边,看着站在温泉池中的少年,整个人都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你怎么在这?!”尘无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之人,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嘴角还有一抹邪魅的笑容,他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却整个人险些滑倒。
慌乱之间,一双大手稳稳地拖着他的后背,把他整个人往前一带,两个人便抱在了一起。
尘无顿时红了脸,整个人还有些无措。虽然方叙穿着亵衣亵裤,但是这也不能阻隔他身上的温度。
“你你你……你不是在关禁闭吗?!”
没错,来人正是方叙。
“想你了,便出来了。嘘,别动,我很累,让我歇会儿。”说罢,整个人便靠上了尘无。
尘无之觉得身上一重,耳边是那人略带沉重的呼吸。尘无微微皱眉,扶着方叙的手只觉得一阵粘腻,抬手看着,入眼是一片猩红。
尘无一愣,也顾不得其他,把方叙从水中捞出来,放在床上,这才看清,这人分明受了重伤。
一股无名火从胸中涌出。
明明有伤在身,还敢下温泉水,他要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