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桥,你可知罪?”
“是,子桥知罪,子桥甘愿领罚。”
“知罪,你……什么人!”
“何人靠近!”
顾言倾和慕容清风同时冷声呵斥,目露杀意。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橙衣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凌厉与干练。
“我……我只是,在屋子里呆久了,想出来走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这委屈的声音一出,子桥浑身一颤,惊讶的看着门口。
是她!
“认识?”顾言倾看着子桥的神色,几乎可以确定他们是认识的。
“是,少主,属下认识。她就是救了公子的那个姑娘,天生生有眼疾。”
“橙衣。”
浑厚的内力澎渤而出,站在门口的陈意歆浑身发颤,面色苍白,眼中还带着深深的恐惧。
“橙衣在!”橙衣收了手中的剑,拱手俯身应道。
“带她进来。”
“是!”
话落,橙衣便抓着陈意歆的胳膊,走进了书房之中。
“见过公子,主子。”
“放开她吧。”
“是。”
“出去守着,再让人靠近,你就去刑罚堂领罚吧。”
“是。”橙衣浑身打了个冷颤。
刑罚堂,那可是她的噩梦,打死她都不想去了。
“橙衣告退。”
顾言倾看着站在房中,很是无措的女子,眼神中透着玩味。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陈意歆。”
“陈意歆……是个好名字。是你,救了我家弟弟?”
“弟弟?您说的,是那位公子吗?”
“不错。”
“是,也不是。我眼睛看不见,是我求着爹爹救他的。”
“你那个父亲的胆子倒是不小,连我家弟弟他都敢动。”
“父亲想必也是无可奈何,你们,可不可以放了他啊?”
“我不杀他,你还让我放他?你觉得可能吗?”
陈意歆抿了抿唇,欲语还休,很是惹人怜爱。
“子桥。”
“属下在!”
“你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吗?”
“是,子桥知道。属下与子城看护公子不利,害的公子落下望天崖,失去记忆,险些丧命,此其一。属下在不知望天崖底的情况如何之时,擅自带着公子走出望天崖,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主子和诸位公子,因自己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让公子孤身暴露在望天崖底那不知危险为何的环境之中,此其二。公子受伤多时,未曾及时医治,多日才醒,此其三。回帝都的路上,遇到刺杀,险些害的公子二次落入悬崖,不曾探知歹人身份,未曾详细研究路线,此其四。”
“你倒是心里明白得很。你跟在本少主身边多年,知道本少主的脾性。本少主念你舍身护主,安全护送殇儿回帝都,以功抵过,自己去领二等刑罚,子城来了之后,领一等刑罚。若他不知为何,便告诉他,公子失踪那么长时间,他都未曾找到人,不要他的命,已经是本少主开恩。”
“是。”
“大师兄,陈姑娘的事情,便交给你了。风澜山的人,我处置,这剩下的事情,便要请你代劳了,这里,毕竟还是慕容府,你是主人。”
“我让人带你去给你准备的院子,你好好休息,等殇儿好了,我去叫你……”
“我还是去看看他,才能安心。”
“也好。你也准备准备,这几日,赶紧把毒解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对了,大师兄,这几日,出现在慕容府周围可疑之人,最好抓紧时间处理干净。我来的路上,被不少人给盯上了。”
慕容清风的额角滑下不少黑线。
“你这副打扮,他们不盯着你,才奇怪呢。”
公子绝尘,天下医圣,行踪不定,这突然在帝都现身,自然有不少权贵势力想要巴结和收为己用。
顾言倾摸摸鼻子,讪讪得笑道,“大师兄,看破不说破是一种美德。”
慕容清风无奈,摆摆手让她离开。
“子桥,你跟着橙衣离开。”
“是。”
“公子……”陈意歆摸索着,抓住了子桥的衣摆,面上是杏花泪,招人疼爱。
“歆儿姑娘,你且安心,主子既然说了让公子处置,公子也答应了会为你诊治,必然不会太过为难于你,你便安心在这里呆着,不要随意乱走。”
陈意歆点点头,“嗯,我记下了。那……你是要去受罚吗?”
“是。”
“那,你会受伤吗?”
“……歆儿姑娘,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没什么关系。你便在这里,等到公子为你治好眼疾之后,赶紧离开吧。在下告辞。”子桥把陈意歆的手从自己的衣摆上拂了下去,眼中闪过一抹挣扎,然后大步离开,不顾身后的哭泣之声。
慕容清风啧啧看着这一幕,分明是看戏看得过瘾的很。
“陈姑娘,实话告诉你,也是劝你。你和子桥不是一路人,你们没有结果的。”
“……”陈意歆不语,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感情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啊。如果这感情这么简单的说放下便能放下了,那哪里还有这世间的痴情之人。
看着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无殇,顾言倾伸手搭上他的脉搏,皮肤带着低于常人的温度,这让顾言倾皱了皱眉头,轻柔的内力逼入无殇的体内。
“唔。”因为痛苦,无殇顿时满头冷汗,身子都不自觉地蜷缩起来,眼睛睁开,脸上尽是茫然。
“殇儿,别怕,是我。我探一探你体内的寒毒,若是状况好些,我们就解毒。”
“好。”这一声,是从嗓子眼里逼出来的,却不难听出他所隐忍的痛苦。
待顾言倾把内力撤出来之后,无殇几乎已经是浑身都出了冷汗,颤抖着躺在床上,双眼无神,一点力气都没有,动也不能动。
“你的状况还算好,好好休息,这几日我先给你调理身子,待你有足够的体力的时候,我们再解毒。”
“有劳师姐了。”
“别说两家话,好了,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嗯。”
从无殇房中出来之后,就看见慕容清风站在不远的桃花树下,此时桃花早已凋落,留下空旷旷的枝桠,但是慕容清风站在那里,却还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大师兄。”
“如何了?”
“还可以,不过大师兄这几日多给他调理调理,过几日我再给他解毒。不然,他的身体是断然承受不起的。”
“好。”
霄央自接到无殇的消息下山,到帝都,总共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当他浑身狼狈地背着一把古琴,黑着脸站在慕容府门口的时候,当真是吓坏了慕容府的守卫。
“这慕容府到底是什么来历啊?怎么前些日子见到公子绝尘出现在这里,求见慕容府的主人,如今又来了一个,看上去这个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说的是啊,啧啧,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说,咱们这州府衙门,怎么也没见来查啊。”
“说不定啊,连官家都招惹不起啊。”
“这个人这么狼狈,你说这是遇到什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