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沉昂有些疑惑,有什么事吗?
“要解他的毒,必须以毒攻毒。我虽然找齐了解毒的药,但是也不能完全保证他什么事都没有,但是,我会尽力。”
沉昂那颗激动的心瞬间冷却了一半,“不能保证,什么事都没有,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两种毒药在他体内的撞击,这是其一。解毒的药只有那么多,若是药用完了,他的毒尚未清除完全,他一样不能完全康复,这是其二。他体内的毒素太过顽固,解毒的药用量必须要大,但是那毕竟是另一种毒,原先的毒素清除,留下了新毒,就又是一番折腾,还要接触新毒,这是其三。”
沉昂沉默许久,开口道:“那也好过现在这么等死强。二十年他都这么撑过来了,不怕这几天了。”
顾言倾点点头,“你既然想好了,那就好。不过,我也说过了,这也只是其中的一些可能,不好的结果,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让他一次性就好起来的,你也不用太过悲观。”
“不会,我相信你,公子绝尘总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吧。”沉昂开玩笑道。实际上,他这是在说服他自己,让自己不用那么紧张。
顾言倾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他那点心思,自己还是能够看得透彻的,只是从表情上。
闵乔生躺在床上,精神却是已经好了很多了,看样子这几天那副药起了很大的效果,至少这样的结果她很满意。
看见他们进来,闵乔生想要起身,就被沉昂给压了下去,“你别动。”
闵乔生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又不是女子,那里这般虚弱?”
“呵,虚弱?女子怎么了,女子都比你强好吗?半死不活的在这趟了那么多天,你以为小爷愿意过来伺候你啊!你自己都不在乎你自己,你还指望谁看着你啊。”沉昂明显说的是气话,闵乔生也看出来了,也知道自己算是把沉昂给惹毛了,顿时便不说话了。
这时候再说话,他就是自己找虐,他虽然是受伤中毒了,但是也还不傻的。
沉昂偷偷地瞥了闵乔生一眼,见他闭上嘴不说话了,顿时心里的那股火气就更盛了,赌气一般的,扭过头,当真就不理会他了。
顾言倾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眨巴眨巴眼睛,取出无之前交给她的梧桐木盒,打开之后,一阵清香传来,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沉昂凑上去,很是好奇地问道。
“烈火茸。”
“烈火茸!”沉昂惊悚。
这东西随时剧毒不假,但是却是极难寻到的,没想到她竟然连这个东西都有,土豪!土豪啊!
就连闵乔生都惊讶了一番。
烈火茸生长的条件极为苛刻,生长周期也是百年一株,世间难得一见,没想到,竟然在此有幸见到了。
顾言倾扁了扁嘴,面上也带上了一丝委屈。
她当然知道这东西难得一见,几位难寻,天地之间也不见得有几株这东西。看着闵乔生的神色,顾言倾无奈一叹,这难得一见的东西,马上就要被他吃了。
真是……浪费!
“这些药材,再加上这段日子在你身上浪费的时间和精力,要你十万两黄金,不过分吧?”顾言倾笑嘻嘻的看着闵乔生,只是眼神中还带着心疼。当然,这不是心疼闵乔生的,而是心疼她这株难得寻来的烈火茸。
越想,顾言倾的心就越疼,咬咬牙,她这十万两黄金还要少了呢!
闵乔生一噎,顿时欲哭无泪。他现在两袖清风,哪里来的十万两黄金?闵家堡早已经付之一炬了,他如今除了这条命,便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这条命,他也早就不在乎罢了。
不过传闻之中绝尘公子性情不定,难以琢磨,倒是当真啊。
“到时我忘记了,闵家堡已经不在了,你便也拿不出来十万两黄金了。不若这样吧,我治好你,你为我做事,算算时间,大概五十年也就差不多了。怎么样?可以考虑一下么?”顾言倾笑嘻嘻地说着,只要他为她做事,还愁找不到压榨他的机会?开玩笑!
闵乔生轻笑了一声,这一声似乎是从遥远之处传来,让人觉得空洞不已,“可以。反正我也只有这条命了,既然王妃觉得在下还有用处,在下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顾言倾挑眉,把手里的烈火茸随意地扔到他手上,“吃了吧。你可得活着,或者好好的替本王妃卖命,至少,得把这株烈火茸还有这些日子我砸在你身上的药材钱赔给我吧?”
随意?随意个屁啊!她现在恨不得拿着烈火茸就走的好吗!
闵乔生倒是觉得无所谓,不过,“在下记得,这烈火茸是剧毒吧?”
“以毒攻毒。吃。”敢质疑她的医术?有本事他自己来!
真当她想要砸了自己的招牌吗?
闵乔生摸了摸鼻子,拿着烈火茸,满脸郁闷,“就这么吃?”干啃?都不加工一下的吗?
“就这么吃,不然你还想怎么吃?”不吃?不吃好啊,还给她啊,她还不想给他吃呢!那可是烈火茸!
闵乔生看了看顾言倾想要杀人的眼神,默默的把烈火茸就这么往嘴里塞去,再撇一眼,看着顾言倾那心碎欲绝的神情,甚至让闵乔生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当然!
对于顾言倾来说,没什么比有人动她珍惜的药材更十恶不赦的事情了。
刚刚吞下去没多久,闵乔生就觉得浑身撕裂一般的痛,面色惨白,额上汗如雨下,浑身抽搐不已,甚至已经痛到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起。
沉昂紧紧地握着闵乔生的手,脸上的焦急之色一点也不比闵乔生轻松多少。
“别急,这是两种毒在相互作用产生的结果。”这就类似于两兵交战,战场就是闵乔生的身体,自然特不好受就是了。
沉昂没有回应,顾言倾也不在意,转过身就离开了房间。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顾言倾再过来的时候,沉昂正在给已经睡着了却依旧睡的极其不安稳的闵乔生擦汗。
顾言倾上前给他把脉,许久这才松了一口气,已经没事了。
“他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你也不必再担心了,只是他多年不曾站起来,突然让他一下子站起来这是不现实的事情,你得慢慢地扶着他让他习惯自己走路。时间不能太长,得注意休息。”
“我知道了,多谢你了。”
“不必客气,这是我的承诺,我自然不会食言,而且,烈火茸,我也不是白给他的。”说到烈火茸,顾言倾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沉昂摸了摸鼻子,识相的没有再开口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