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萧景御挑眉,很是随意的上官祁阳手中的折子,只一眼,萧景御周身的气息就变了。</p>
<p>顾言倾疑惑地凑上去看了一眼。</p>
<p>折子中的内容有两件事,一件是今年东南一带上贡的东西迟迟不到,前几日上了折子说是经过边界的时候被土匪抢了去,第二件事是工部陈书,道江南的清河年年修,年年修,劳民伤财,不若直接扩宽河道,与运河相通,紧接着出来就有人说运河年久失修,也该整修一番。皇上同意了。</p>
<p>重点不是修河道有什么问题,重点是这个争着抢着要去做监工的人,竟然是左御史和方宿。</p>
<p>萧景御的脸色不太好。</p>
<p>左御史和方宿一直是右相的人,皇兄这是打算开始动右相一派了吗?</p>
<p>“这修河道的事情,是谁提的?”顾言倾摸着下巴,问道。</p>
<p>“工部侍郎江辙。”</p>
<p>“这两个人,应该都是右相一派的人吧?”</p>
<p>“嗯。”</p>
<p>“皇兄是打算把右相一派一网打尽吗?这样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p>
<p>“右相一派一直不老实,都是一丘之貉,一网打尽也没什么,动不了朝堂的根基。只是,扩宽清河河道,整修运河,这两件事在此时被提出来,我只关心,户部现在有钱修吗?别忘了,漠北那边已经兵戈四起了,朝中拨下的军垧是一份也不能少的送到漠北去的,国库现在并不充盈,那么,剩下的钱,还够他们整修运河扩宽河道吗?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萧景御的脸色带上点点肃杀。</p>
<p>“各地的税银下个月就到了,况且,还有人提及,要征徭役。”上官祁阳叹了口气,脸上也多了几分悲悯。</p>
<p>“东南的贡品税收不是被劫了么?我记得朝中三分之二的税收是从江南来的,其中这一部分中有一半是由东南提供的。”顾言倾这话一出,两个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p>
<p>必有蹊跷。</p>
<p>“更何况,自古以来,许多战乱都是因徭役而起。朝中应该有不少人反对吧?皇兄同意了吗?”顾言倾最担心的还是这个。</p>
<p>内忧外患之时,若是不先解决了内忧,青萧必乱。</p>
<p>“皇上当然是愿意修河道的,但是,却不赞成征收徭役。清河那边年年修河,难民已然不少,此时再抓徭役,必然民生凋敝,怨声载道。”</p>
<p>顾言倾点点头,很是赞成这个决定。</p>
<p>整修河道毕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稳定民心也是很重要的,萧渊在位多年,自然不是傻子,为君之道他做的很好。</p>
<p>水能载舟,亦能覆舟。</p>
<p>这是在顾旌轫入宫之前,顾言倾再三跟他说的话,让他时刻的提点着皇上,相必皇上是把这话听进去了。</p>
<p>坐在书房中,萧景御面上依旧冷然一片,顾言倾坐在一边的桌子旁边,静静地啃着点心,他当真是饿坏了,潇雪被顾言倾拉着坐在一边也开始啃起了点心。</p>
<p>虽然对于师兄变师姐这件事情,潇雪还是不太好接受,但是总归是慢慢地平静下来。不管是师兄还是师姐,都是这个人罢了,有什么想不通的呢。</p>
<p>至于某个老人家,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p>
<p>“主子。”肖坤宁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顾言倾咽下了嘴里的点心,擦了擦手,扬声道,“进来。”</p>
<p>“属下奉命调来了风雅阁的消息。”</p>
<p>顾言倾拿过肖坤宁手上抱着的一沓子卷宗,点了点头,“辛苦了,你去休息吧。”</p>
<p>“是。属下告退。”</p>
<p>顾言倾翻阅卷宗,上官祁阳好奇,也跟着拿过一本看着,瞳孔皱缩,惊讶于风雅阁的消息来源,竟然一切都是这么的细致。</p>
<p>“倾妹妹,这个方宿,是什么来路?户部侍郎,不是什么大官啊。”</p>
<p>“你细看。卷宗上将他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情记录的很清楚。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贪污受贿,诬陷忠臣,这种事情没少做过,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这个人是无利不起早。”顾言倾将最后这句话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上官祁阳那么聪明,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p>
<p>“整修河道,他有回扣可拿。”并非疑问句,而是陈述句。</p>
<p>他非常肯定,这其中定有大问题。</p>
<p>“要是如此的话,我们倒是可以插一脚。”</p>
<p>“什么意思?”</p>
<p>“修河道乃是大事,这期间,朝廷的银两调拨比较慢,地方需要动工,自然就要先借调银子,他们把钱投进去,等朝廷的银子到了,再还给他们,只要略动手脚,这其中的差价就不止一倍两倍了。”</p>
<p>“这不是……”贪污?</p>
<p>“我们拿到的银子,除了我们的那一部分本金之外,剩下的,可都是朝廷的银子,当然是要还给皇兄的。你在想什么呢?再说了,这些银子,最后还是得放在修整河道上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