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倾,可是想到了什么?”萧景御一看顾言倾的神色,便知道她必然是联想到了一些事情。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在南疆也烧了这么一个山谷,还记得吗?”顾言倾放松了身子,轻轻的靠在萧景御身上,说到这里,伸手往下面的山谷指了指,“这地方,和那山谷简直没差别。我当时烧了那个地方,原以为会连着那个和萧贞一起做交易的那个人也一并烧死,却不想,后来凤栖告诉我,那个人逃了,他也没有追上那个人。如今看来,那人是逃到这里来了。”
“呵,本王正要找他呢,没想到,就这么撞到枪口上了,该说是缘分呢,还是命中注定?”萧贞敢谋害亲父,以下犯上,大胆谋逆,皇上处置了萧贞,但是这个和萧贞狼狈为奸的人尚且苟活于世,皇上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他知道,那么就绝不会放过!
顾言倾耸耸肩:“这个人暂时杀不得,说不定可以从他嘴里掏出来什么东西。”
萧景御点点头,颇为赞同顾言倾的说法,反正最后逃不过一死罢了:“这人能在南疆和青萧隐藏这么久,还不被人翻出来,说明本事不小。”
“我觉得也是,所以,还是要搞清楚的好。”
青媚让人在山间转了一圈,山洞倒是找到不少,但是这样样俱全的山洞,别说青媚了,随随便便一个人,可都是平生未见啊。
“这。。。。。。应该是有人住吧?”风澜山的侍卫看着青媚略带诡异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很明显啊。这锅碗瓢盆,甚至还有张床,呵呵。有趣。这荒山野岭,荒郊野外的,竟然还有这种好地方,啧啧,果真不错。”青媚伸手抚了抚自己鬓边的头发,笑道,“离这最近的山洞,大概有多远?”
“最起码有一里地。”
“唔,那就请了主子过来吧。这么好的地方,咱们不用白不用是不是。”青媚的语气很是轻松愉悦,但是心思早已经百转千回。
主子说过,这世上没有所谓的巧合,有的只会是必然。
蓄谋已久的必然。
怎么就那么巧,这地方有了那么个诡异的山谷,山谷里偏生种着曼陀罗,而在这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一应俱全的山洞。
这无论如何都是说不通的。
顾言倾过来的时候,青媚正在山洞里转悠,看到这样一个样样具备的山洞,顾言倾挑了挑眉。
“这里离那山谷的距离不算远,直接算的话,也就不到五里的距离。”
“不错。而且照这个样子看,这里应该是经常有人住的。”
青媚转了半天,颇有些脱力:“主子,怎么看,这山洞都不像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啊。”
“在这待一段时间,就知道有没有问题了。”
“是。”
“你安排人盯着吧,我们不在这住,去别的地方吧。”
“知道了。”
顾言倾和萧景御相视一看,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慎重二字。
襄阳城中,顾翌晨神色疲惫的坐在帐中,他刚刚从东阳赶回来,一路之上大大小小的暗杀无数,那个昏君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他留在东阳的。
想到这里,顾翌晨的神色微冷,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想要逐鹿天下,就凭他么?也配?
想着这些糟心事,顾翌晨连日的疲惫让他感觉异常的困顿,不久便睡着了。
帐外走进来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子,看了看睡着的顾翌晨,沉默良久,神色严肃,许久才在他手上搭了搭脉,至少疲惫过度罢了,并不会性命堪忧,只是这身子底子着实是不大好的。
此人便是鬼医。
那老头自来了襄阳城,见到自己的四徒弟如今这副模样,心疼的不要不要的,从跟着他的自称和子桥那里得知了来龙去脉,心里对顾翌晨也是越发的不满,总是想着能够好好的教训他一顿,故而这段日子在襄阳城里救人,人前人后,他见了顾翌晨便是冷脸相待。
这人也算是好脾气,说他是个好官,实不为过,但是他就是看不惯自家小徒弟受这份委屈,虽然他不记得了,但是造成这样的结果的人,却不能心安理得吧。
如今再看他,这人显然已经不将自己的命当成是命了。
鬼医叹了口气,这些年轻人之间的情情爱爱,他早就不能理解了,只是看见无殇付出这般的代价,自小自己便将他看作亲子一般,虽然待他也严厉,却也是真心疼爱的,自己自然是不能忍受啊。
罢了罢了,那小丫头心里是有数的,自己暂且忍这一时。
毕竟,情之一字,最是难料,变数太多。
无殇自来到襄阳城,尚且未曾与顾翌晨见上一面,便爆发了瘟疫,而他因为行动不便,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不说,子城子桥还紧紧的盯着他,决不让他离开客栈半步。
他在客栈一待便是几个月,如今更是烦躁的不得了,襄阳城的瘟疫已解,他便想着出去逛一逛,排解一下心中烦闷。
子城子桥一寻思,这事儿,还是问一问老主人吧,毕竟在这不算小的襄阳城,万一俩人当真缘分未尽就碰到了,那可怎么办?这种事情,他们还是能防便防吧。
虽然主子松了口,虽然公子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他们还记得啊。
这边鬼医也是纠结了很久,想着无殇确实是被憋得久了,也就同意了,只是让他们都警醒着点。
无殇走在街上,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襄阳城如今已是繁华如昔,城外的东阳大军不知什么时候撤了,便是潞州城的危机也早已在博州和襄阳城瘟疫初起之时烟消云散了。
这让无殇觉得,自己好像下了山还不曾做些什么,事情便已经迎刃而解了,颇有些无用武之地的遗憾。
但这世间事就是如此,处处充满变数,也是他无法左右的。
不过能够和平解决一切,总好过大动干戈。
蓦地,无殇止住了脚步。
前面好像来了不少人。
子桥伸手扶过无殇,把他往边上拉了拉,却不料迎面而来的人,竟直直的挡住了无殇的路。
子桥皱眉:“这位姑娘这是何意?”
子城的脸色也略微的沉了沉,周围人声音再小,也瞒不过他们这些习武之人。
那些什么抢人,强迫,强抢之类的词汇入耳,只让他们这些自幼在风澜山长大,被灌输了强烈是非观的人觉得尤为的难以忍受,甚是不堪。
无殇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虽是瞎了,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和性格,从来没有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