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容玄一惊,当下便坐不住凳子了,连忙站起身来,俯身行礼:“见过靖王妃。”
此话一出,堂内侍奉的丫鬟和管家可就变了脸色了。
靖王妃啊!
这可是靖王妃啊!
顾言倾挑眉:“容公子倒是清楚本妃的身份。”
容玄苦笑了一下:“小民虽然已经离开洛城许久,却也知道顾家有位七小姐,只是当时的名声不太好,却也有所耳闻。后来离开,因为是和兄长有关,所以父亲在信中也有所提及,镇国将军府的七小姐嫁给了靖王为正妃。”
顾言倾点了点头:“这里不是王府,我也不是以王妃的身份来的,不必拘礼了。”
“多谢王妃。”容玄谢了座,只是整个人还有些紧绷。
“我的身份,还望公子能够保密。”
容玄点头:“这是自然。”
“公子可方便?我既然来了,便想着去看看老夫人。”
“自然方便。王妃请。”容玄可不敢让她等。
便是她的身份在这里,也就不是他们能够冒犯的了。
顾言倾起身随他去,“容公子也不必叫我王妃。”
容玄想了想,既然不能叫王妃,也肯定不能叫顾小姐啊:“萧夫人。”
顾言倾侧脸看了他一眼,是个心思玲珑的,也难怪二哥会与他相交:“荣国公府委屈了公子,公子只需在锦州静待几个月。今年秋试,还望公子能够坚持科考。秋试之后,荣国公府,也就翻不起什么浪了。”
容玄身子僵硬了一下:“夫人又何必与荣国公府作对?”
顾言倾:“是荣国公府与我作对。他们把持科考,随自己心意安排人,这朝堂之上还不知道混进去了多少没什么真材实料的人,反而是那些如公子一般胸有沟壑之人难以实现抱负。荣国公府不除,青萧的朝堂,便要乌烟瘴气一日。”
“王妃大德。”流言果然是会害死人的。
容玄引着顾言倾去看望容老太太:“祖母,前日说有大夫要来给您诊病,现下大夫来了,您便让她给您看看吧。”
容玄把凳子搬在榻前,请了顾言倾坐下,自己则是在她身后站定。
容老太太看了看顾言倾,眼中带了几分善意:“有劳大夫了。”
“老夫人严重了,我是大夫,您既然身体有恙,我来诊病,自是应该。家兄和府上公子也算至交,便是看在府上公子的面子上,我也应该来。”
容老太太是个温柔和蔼的人,这就是顾言倾对容老太太的印象。
“大夫年纪轻轻便有一身好医术,可我这孙儿却除了四书五经倒没什么别的长处了。”
顾言倾轻笑:“公子是有大才情的人,是千里马,只是伯乐难得,时机未到,如今所经历的阻碍,也算是一种磨砺。他日公子必然是个有前途的,老夫人放宽心就是。”
容老太太看着容玄就叹气,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
顾言倾给容老太太把脉,脉象虚浮,伤神过度,心脉也确实有损。
“老夫人可是为公子的事情伤怀?”
容老太太点了点头,“只是可惜。”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孙儿有多优秀和出色,只是造化弄人,这世道便是如此,有权有势的人说了算。
可如今,自己的孙儿也只能待在锦州陪着她这个半截儿身子都要入土了的老婆子。
她怎么可能不伤心啊。
“老夫人疼爱孙儿,便更要珍重自己的身子。公子孝顺,既然在锦州奉养老夫人,替父尽孝,老夫人便安心受着,至于儿孙的造化,那是他们自己的命数。若是因为公子之故,反而让老夫人伤了身,岂不是公子之过了?况且如今,公子的遭遇也并非是坏事,生逢乱世,以公子之才想要出人头地不难,但若是在洛城,公子锋芒太盛,反而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谁又能知道第二天是个什么光景呢,指不定就变天了。
容老太太点了点头:“夫人看得透彻,倒是老婆子老了,反而看不长远了。”
顾言倾取出针包,“老夫人伤神过度,这才引得旧疾复发。前日兄长回府时提及过,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伤了心脉,我刚刚把脉,老夫人那时候的伤虽然好了,却也落下了病根儿,有点后遗症。老夫人是不是不能劳累?有时候行走也会感觉憋闷?”
容老太太点了点头:“不错。”
“老夫人的心脉确实很糟糕,不过将养一段日子,不要太劳累了,也不必伤神,心平气静,也就没什么大碍了。我给您留下个方子,回头再给公子留个地址,若是日后老夫人还有什么不适,公子可以去我留的地方找大夫。”
容玄微微弯腰:“多谢夫人。”
顾言倾给容老太太施了针,不消片刻,容老太太便感觉到胸中的憋闷之气缓解了不少,整个人比之前还要轻松。
顾言倾开了方子,容玄让管家去抓了药。
顾言倾不再多留,她感觉容老太太看她的眼神。。。。。。有点复杂。
顾言倾离开以后,容老太太看着容玄:“这位夫人看着年轻,医术却颇高。”
“孙儿无用,让祖母为孙儿烦心了。”
容老太太摇了摇头:“她说的不错,这世间之事,谁也说不准是好或不好,今儿个不好,说不定明儿个就好了。最是变数。”
“祖母宽心就是。孙儿不会放弃的,只要有一丝希望,孙儿也要争取一下。”
容老太太瞪了容玄一眼:“我哪是担心你的仕途。真以为祖母老了,什么都不知道了?那秦家小姐可还缠着你?袁家少爷受你连累,你可去看过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