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顾言倾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得很严肃。
那个锦州刺史夫人拿来想要陷害她的镯子,她一直耿耿于怀。
那镯子事关重大,顾言倾几乎是随身携带。
此时拿出来,黄衣接过就给皇上递过去。
“这是什么意思?”皇上不解。
宁福接过镯子细细的看了看,脸色一变,道:“皇上,这是经过内侍监的。这镯子很新,内侍监自皇后入宫以来便不再打造玉器首饰,便是有,也是皇后入宫之前留在内侍监的。皇后有旨,他下发的赏赐,全部都改为金银所制。这些年皇后下发的赏赐可不多呀,玉器首饰更是一件没有,便是之前有,也全在靖王府。”宁福说到这里,不由得缩了缩肩膀。
皇后进宫之后换掉了宫里不少东西,除了一些玉石摆设之外,首饰是一件都没有的。
皇后说他也不需要这些。
所以如今的凤鸾宫,可是说是几代皇后的寝宫之中最为简陋的了。
用简陋这个词儿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没有那些个想象之中的金碧辉煌,也没有奢华的摆件儿,便是风格都重新换了一个底儿朝天。
简单的不得了。
凤鸾宫换下来的那些东西,内务府肯定是不会收回去的,所以便全部都送去靖王府给了顾言倾。
皇后也不喜那些命妇入宫,他不喜欢凑女人的热闹。
而且他也懒得周旋在这些女人中间。
在他看来,除了顾言倾,全都是麻烦。
皇上沉了沉眸子:“去查!这到底是从哪里流出宫去的!”
宫里的东西,打上了宫里的标记,那就不是谁都能用的了。
“是。”宁福拿着镯子匆匆的就走了。
他也知道宫里的东西流出宫,这是大罪,所以皇上必定会彻查的。
不管是谁犯得事儿,他绝不能包庇,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严着点儿查,如此还能在皇上面前表个忠心。
外臣命妇还在,皇上自然不会在她们面前多说些什么,等宁福查完内侍监回来,再说也不迟。
“时辰也不早了,皇后早些处置完事情,她们也该回去了。”
皇上开口赶人了,换了平时她们自然很自觉的就会告退了,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着实是不太少。
顾旌仞便看向城阳郡主:“城阳郡主是旬老国公唯一的孙女,罚的重了,对不住老国公,罚的轻了,又对不住慕容公子。臣实在有些为难。”
让他罚,他肯定会往重了罚,皇上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必然会说情,还不如直接让皇上罚呢。
如此,城阳郡主便是有意见,也不至于扯到他,更不能说什么他是偏心顾言倾和慕容清风,公报私仇的。
虽然他就是偏心了。
可那又如何?
他偏心偏的堂堂正正,有几个不知道他偏心的。
皇上想了想,觉得皇后说的很有道理。
主要的问题就在于慕容清风的那块玉佩,实在是太过重要。
涉及到风澜山的问题,皇上就要好好的想想了,于是便问慕容清风:“你当真的是风澜山的人?”
慕容清风笑道:“本公子不像么?”
“风澜山出世,无邪公子只派了你下山?”
慕容清风眉头一跳,看了看顾言倾,便见她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心知她根本就没跟皇上说。
她这个山主都在这了,还问他做什么?
慕容清风叹了口气:“并非。本公子下山,只是为了靖王的伤。”
奈何,红尘俗世多啊。
顺便娶了个媳妇儿,生了个孩子,仅此而已。
皇上眉头一皱,有些头疼了:“那风澜山打算派谁来和朕讨论一下风澜山出世时的那道诏令?”
眼前这有一个风澜山的,可是却不是来跟他说白话旳。
慕容清风也只是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时候不到,皇上不必着急。”
皇上瞪了慕容清风一眼:“什么都不能说,那你总该告诉朕,你在风澜山是个什么身份吧?别跟朕说你只是一个大夫!你觉得朕信不信?”
慕容清风看着皇上淡笑,轻声却似雷鸣般炸响:“本座公子无痕。”
皇上正了神色,很是严肃的看着慕容清风:“当真?”
慕容清风挑眉:“本座的身份玉佩,刚刚还在皇上御花园的莲池中洗了个澡。”
皇上嘴角一抽。
洗了个澡?
公子无痕就这么说话的?
传说中的饱读诗书,温文儒雅,风流倜傥呢?
顾言倾咳了一声,皇上马上就把目光转向她:“你呢?”
别人可能忘记了,他可没忘记,她叫他大师兄。
顾言倾浅浅一笑:“公子绝尘。”
和慕容清风唇边的笑意如出一辙,便是眉眼之中的狡黠都相似三分。
“小师妹瞒得好。”
此话一出,顾言倾马上瞪了慕容清风一眼,还对他呲了呲牙。
他不说话,她又不会把他当哑巴!
皇上的脑子转了转,好像是有听说过。
“你不是靖国将军府的嫡七小姐么?”
顾言倾点了点头:“我是啊。”
“那你怎么。。。。。。”
“有规定说,我不可以是绝尘么?反正风澜山没这规矩。”
皇上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你有医术傍身,却也不知道竟然这般厉害。”
“嗯,相当厉害。”慕容清风接着点头。
顾言倾接着瞪他:“大师兄医术也不赖,就是脑子时不时的就要抽这么一回。”
“嘿,臭丫头,胆子大了啊。。。。。。。”
顾言倾淡定的抚着肚子,她还怀着孕,若不是如此,肯定跟他大打一场。
慕容清风吃瘪了:“你最大,行了吧。”
顾言倾满意了。
皇上叹了口气,头很疼。
既然那块玉佩这么重要,那么对城阳郡主的责罚就不能轻了,但也不能太重,而且绝不能让顾言倾和慕容清风罚她,不然他们会照着风澜山的规矩罚她,是轻是重,可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