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拔了针,师兄安排一下,把人都送到王府吧。”
慕容清风有些不赞同,如今顾言倾本身就能算是一个病号了,自己都不方便,再去照顾他们,哪里顾得上?
顾言倾却是坚持。
就方叙如今的情况,日日都得施针,还得看他的情况改变施针的方法,难不成她还得天天跑来慕容府不成?
如此,慕容清风也不再坚持,便让人备了车,准备把人都送到王府去。
反正送了一个也是送,这几个都送去,也算是给她打发时间了,更何况顾言倾本就有这个意思。
这边儿慕容清风去吩咐人准备,顾言倾则是去看了原本早就该醒了却始终没有醒的苏家少爷苏墨川。
这一把脉,顾言倾挑了眉,这脉象确实无碍了啊。
那这不醒,大概就是他自己不想醒了吧。
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他的原因,只不过这个原因最为合理就是了。
至于那位被慕容清风治好了眼疾的陈意歆姑娘,顾言倾不是第一次见到她,但是此时已经能够视物的她却反而比之当时更多了几分憔悴和单薄。
她爹陈大夫现在还被关在慕容府的地牢里,她一个女儿家也无处可去。
当初为了给她治疗眼疾,他爹把他们的铺子房子都卖了,回洛城的路上,他们甚至连银子都没有了,若不是子桥当了他的玉佩换了银子,只怕他们都难回来。
因而无家可归的陈姑娘便被绿衣留在了府上,到底是对无殇有恩的,所以她们也不好把人赶出去,故而让他在府上做了个小丫鬟。
慕容府还算清闲,平日里也不算忙,绿衣知道她喜欢医术,便也由着她看些医书,甚至有时候慕容清风也会指点她几句。
“见过夫人。”
顾言倾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下,随手拿起桌子上她匆匆放下的书看了两眼。
那是一本医书,看得出来,这本书被人翻过很多遍,书页泛黄,而且也有些年头了。
陈意歆有些忸怩不安,站在那里小心地看着顾言倾。
她从没在慕容府见过这位夫人,自然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就依着她的头脑,又怎么能想得到当初那个一丝不苟的惩罚子桥,对她说他们是两个世界的公子,就是眼前这个身怀有孕的夫人呢。
“陈姑娘喜欢医术?”
陈意歆点了点头:“喜欢。我爹爹就是医者。”
说到这里,陈意歆的眸子暗了下去。
这么长时间,她除了每个月去见父亲一次,就再也没见过了。
她几乎是每一次都要去问问她爹,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每一次都得不到答案。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是那么重要的,甚至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陈大夫打得主意却是,有时候秘密留着,才能保住性命,说出来了,就连保住性命的筹码都没有了。
“在慕容府待着可还习惯?”
陈意歆点了点头:“公子和夫人对我都很好。”
顾言倾:“既如此,你便好好的在慕容府待着吧。他们都是厚道的人,你既然与他们有恩,他们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陈意歆摇了摇头:“公子和夫人不曾亏待我半分。”
“瞧着你的眼睛也恢复的不错,可有什么不适?”
陈意歆接着摇头:“没有不适,都很好。公子医术高明,能治此顽疾,让小女有见到光明的一日,已经是万分感激了。”
“可想过以后怎么办?”
陈意歆点了点头:“我想求个师傅教我医术,不求其他,只希望能继承爹爹衣钵,将来开个医馆,治病救人。”
顾言倾没想到她竟然有此想法,还以为她只是感兴趣罢了。
“有此想法也是好了,只是医术这种东西,你仅仅是看书是没用的,那些都是纸上的,理论的东西,回头我去跟慕容公子说说,让他允你出府,你可以去城中的医馆看看。”
陈意歆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神情很是激动和兴奋。
顾言倾没有多待,管家过来和她说都准备好了,她便起身准备离开了。
她在出府的路上碰到汝宁公主,眼睛通红,显然哭了不少时候。
不过她这么闹腾,顾言倾倒也由着她,闹腾的累了,自然自己就知道歇了。
到府门口,自然不免还要再看到那些人,顾言倾却能做大熟视无睹,这些人,她可并没有那么在意,唯一的一点也不过是扰了她的心情罢了。
只是这一回,他们看顾言倾和慕容清风的神色就有些不同了。
先是不说皇上因为马蜂一事罚了汝宁公主,并且将她交给了靖王妃管教,最让他们在意的,竟然是慕容清风是风澜山的人!
当日他们虽然都听到了风澜山的大诏,但是风澜山的人却始终都没有出现,他们还以为有什么变数,谁想到,他们非但到了,而且还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他们还给得罪了!
从自家小厮那里听说这件事,他们脸上的惶恐就没消下去。
就说这慕容府背后若是无权无势,怎么可能这么快在洛城立足,而且与靖王府关系如此之好。
这位慕容公子非但与靖王妃交好,听说他还是专门为了靖王的伤才下山的。
如此,他们能不多想么?
不过,他们怎么想的,在顾言倾和慕容清风看来并不重要。
来的时候两架马车,走的时候四驾马车,那些禁军自然是要跟着走的。
只是毕竟是带了两个男人进王府,若是让人知道,终究不妥,顾言倾便让小厮把那两架马车从偏门直接赶紧府了,而她和汝宁公主则是从正门进府的。
刚回来便听墨雷说半柱香前,城阳县主收拾了东西已经回旬国公府了。
对此,顾言倾表示,算她有点自知之明,没有让她亲自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