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翌晨觉得此法可行,既是对端南的一次重创,也能断了他们的后路,若能成功,那就是好事。
“不过此事凶险,谁去就是一个问题。”卫风微微蹙眉,在这里的三个人,不论私怨,只是论公,谁去都不合适,谁都不能出事。
“我去。”顾翌晨几乎是在卫风话落的瞬间就应声了。
赵九是靖王派来的,那么靖王的那十五万兵马就只有赵九能够调动,然赵九终是年纪不足,经验不够,需要苏修齐的帮衬和提点,所以,他带来的那五万兵马,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都是顾靖手下的精兵,以他的身份是最容易带领这些人的。
赵九还想说他去呢,结果顾翌晨倒是先提了出来,顿时赵九的眉头就蹙到一起去了。
顾翌晨是什么身份啊,这要是有什么闪失,王妃还不得炸了?王妃一旦炸了,王爷那儿那还会有个好脸色啊?
论妻奴的自我修养,看靖王就知道了,媳妇儿说东就是东,媳妇儿说西就是西,简直唯媳妇儿之命是从了。
赵九不止一次这般感慨着,当然,他们也只是私底下说说,还得背着靖王说,这要是让他听见了,绝对要脱一层皮的。
赵九还想再劝,却见顾翌晨态度强硬,实在是难以说服,心下戚戚,想着回头多找几个人跟着他,就算是事败,也要把这人带回来啊。
“如此,有劳苏将军修书一封给我父亲,让父亲尽力而为,我带人连夜启程,若是没有意外,明日夜里,就能到了。”顾翌晨站起来,就要与几人辞行。
苏修齐和赵九拗不过他,只得多派了两万兵马给他。
卫风看着顾翌晨的背影眼神有些闪烁。
这样的人,难怪夏侯殇会喜欢。
虽然身处战场,杀伐之间,却气质温润,不骄不躁,温文尔雅,这人就是暖的,从内到外都是暖的,这样的暖就足以让夏侯殇拼尽一切去靠近,去守护了。
叹了口气,卫风牵起了一匹马,翻身而上。
这人若是伤了,等夏侯殇记起来了,只怕又要疯一场。
他还是替他看着点吧。
“我跟你一起去。”卫风策马行在顾翌晨身边,排斥之意虽然没有全消,却也少了许多。
顾翌晨想了想,也就随了他。
而此时,珫州城中,端南王秦志昭在营中怒气冲冲,一剑把面前的桌案劈成了两半,喘着粗气站在帐中,眼中猩红一片,很是可怖。
多少天了,就这么大点儿个珫州城,怎么就找不到珫州守军?
那些人难不成能上天遁地吗?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他生气的,他现在生气还早了些。
白虎潜入城中将计划告知珫州守将陆将军,在第五日早上,趁着天还没亮的时候发起攻击,里应外合,开城门迎大军入城。
按照计划,顾靖将卞州外的那些端南兵马牵制的彻底,几乎是没有给他们喘口气的机会。
话说回来,顾靖能不拼命么?
那独自领兵饶敌背后的,可是他亲儿子!
原本第二日晚上顾翌晨就到了,可他们不能到了就战斗啊。连续奔袭这么久,人马劳顿,需要修整,更需要探知地形和情况,毕竟是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所有人都在等顾翌晨的消息。
第五日一早,天色灰蒙蒙的,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一场战事突如其来。
珫州南边儿的大门打开,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十几万大军和根本没有准备的端南兵马来了一次“亲密对话”。
而这一场攻击,让秦志昭的怒火达到了顶峰。
“可恶!太可恶了!仅仅是一次短暂的进攻,就让我军伤亡近三万人?!”秦志昭把手中的瓷杯摔了个粉碎。
“丛朗!你是干什么吃的!这十几万的兵马是从哪里来的?!就算是突袭,你这仗竟然打成这个鬼样子?!”
丛朗的脸色惨白,他是端南这三十万大军的将领,此时出了问题,自然是他首当其冲了。
丛朗跪了下来,不敢辩解半句,惶恐请罪:“王上,此战乃末将之过,末将甘愿受罚。”
这会儿丛朗哪里敢去捋虎须啊。
秦志昭冷眼看着他,怒火中烧,这人是他的心腹,更是中原将领中颇有威严的一位,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故而不能罚他。
秦志昭想到这里,双拳紧握,只是他态度恭顺,对他也算忠心,心里的气也消了几分,便冷哼一声:“起来吧。你对朕忠心,朕看在眼里,然你之过却不是这个时候该算的,等战事大定,朕再行处置你。”
丛朗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一抹喜色,跪在地上叩谢:“谢王上开恩。末将必定戴罪立功,请王上宽心。”
秦志昭坐了下来,这会儿也算是冷静下来了:“众位将领对此战,有何看法?”
“王上,我们攻占了珫州,青萧的兵马必然不会坐视不管的,所以今天的这些兵马应该是青萧用来阻拦我们的。”
“王上,今晨一战,可见这支军队战力极强,十分懂得排兵布阵,而且令行禁止,绝非普通兵卒。在青萧境内,能做到如此的,除了镇国将军府,就只有靖王府了。末将以为,不可掉以轻心啊。”
“末将却认为非也。这支兵马只是出其不意,我军未曾探知他们的所在是主要的原因,对他们没有防备,所以才致使我军被动,被偷袭得逞。然,这支兵马兵力不足,我军并非没有胜算。依上所言,末将认为,可以全歼这支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