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猴子全身一哆嗦,瞬间从兴奋激动中退了回来,脸色苍白,双手用力一推。
小女娃向后一退,脚下虚浮,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后脑重重撞在床沿,发出一声闷响,她眼一闭,身子倒向地面。
陆猴子手伸了一下,一握拳,转身开门冲了出去。对候在门口的二狗子吩咐,“给小爷看好门,谁也不准进去。”
不等二狗子回应,奔着张天阔休息的屋子冲去,路过前后院的半月拱门,侧头看去,果然看到前院大门敞开,一个黑衣男人手握长剑护在前面,后面一名长衫公子慢悠悠摇着扇子,其后还跟着一个侍女打扮的俏丽少女。
刚才老大都发话可以自由活动了,因此留下的人真心不多,除了几个车夫,只有七八个打手还在,也都正准备外出。
此时一看到大名鼎鼎的七公子到来,一个个紧张的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桑燕城的实际掌权人上官七公子,如今大驾光临一个奴商租住的小院子,怎么看都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虽然人家只来了三个人,但是,谁能保证,隔墙外面没有围着桑燕城的守城军!
陆猴子心里一沉,觉得今天这是要出大事了,慌慌张张的进了张天阔休息的卧房,在门口敲了三下门,等里面传来问话,急忙禀报了一下。
然后就低头退到一旁,不敢太过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眼睛甚至开始下意识寻找出路。
张天阔脸色阴沉,嘴角抽抽着,推开门,大步走向前院,心里一阵恼怒。刚吃饱喝足了,也找到休息的地方,正睡得深沉,就听到猴子说七公子来拜访。
想到那一双仿佛看透人心的黑眸,他心里一阵腻歪,最烦和这种太精明又有背景的人沟通,每每都要小心翼翼,不知道哪句话被人家惦记上了,以后不定怎么就给个小鞋穿了。
同时也有些揪心,平白无故,上官家的七公子公开来找他一个给公孙家提供奴隶的匪商,这要是传到公孙家,那边还不定怎么想呢!
虽说上官家和公孙家世代姻亲,共称北冥双王,但是毕竟是两姓家族,哪里真就能毫无芥蒂。这上官家的七公子突然来找公孙家的合约奴隶供应商,难道两家的矛盾这是准备公开了,而他正好不幸最近崛起的太快,就成为了那个用来警告猴子的,被杀死的鸡?!
短短几步路,张天阔心思百转,等到了上官无极跟前,双手一拱算作行礼,笑的憨厚,“哎呀,七公子,这是那阵风啊,怎么就把您给吹来我们这简陋的小院子了。哎呀呀,你看我们这院子里到处都是马粪人屎,牲口和人混住着,实在是简陋不堪。唉,说起来难堪,我都不敢把您往里屋引,那汗臭脚臭的酸馊味道,我怕熏坏了您金贵的身子呢。您看要不这样,我这就换身干净的衣服,到城主府登门拜见您去,有事您到时候尽管吩咐。”
话说的好听,拒客的口气却摆了明白,毕竟他不是上官家的合作商队,有时候,这个姿态还是要表达一下的。
上官无极背手而立,看着张天阔憨笑着说了一串低俗自贬的话,最后却光明正大的把他往外撵。
上官无极眼角露出一丝玩味,目光在张天阔脸上转了一下,
“张老板,我来,本是想来结个缘。既然你这不方便,我就不多打扰了。有什么事情,等我去公孙家找刑律堂的滇贞舅舅聊天喝茶的时候,再说吧。”
说着转身,准备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