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我,是我。让一让,都让一让——”一身黑衣头戴黑色帷帽的男子边扒拉兵士边叫到。
姜烨一扬眉:“让他进来。”
那人走到姜烨面前草草施了一礼:“殿下,我将贼首抓了,是来领百金的。”
跟在他身后的人将一个老妪一把按跪在地上。姜烨扫了眼那脸庞已经发黑的老妪:“无用了,她已经服过毒了。”
“她是服过毒了,本来应该已经死了,不过我又给她服了点别的毒,此时两种毒在她体内冲撞,估计一会儿还得锥心刺骨的疼上几个时辰才能死,殿下,你说我该不该赏?”
话音刚落,那老妪便面目狰狞得在地上打起滚来,罗晞一个哆嗦向后缩了缩。
那男子嘿嘿一笑,对罗晞道:“小娘子,你父亲说的没错,一下子就断气太残忍了些,对付罪大恶极之人也需得仁慈些给个悔过的机会。”
姜烨望了望老妪,厌恶地皱了皱眉。
“也罢,你命人前来报信有功,等回去让先生赏你吧。”
那男子立刻跳脚:“我才不要他赏我!我此番就是受不了他才离家出走的!他要是知道我送信给殿下,让殿下冒险出城,指不定要打断我的腿呢,那我就跑不掉了!”
旁边诸人见他这般无赖的模样皆笑了起来,正笑着,白衣少年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帷帽。
那男子一惊慌忙拿手去捂叫道:“有你这么对待恩人的么?”
“恩人?你用迷香将我们迷晕掠走了钱财,你算什么恩人?”
“我说这位蠢材,我不迷昏你——你这么倔强能让我给你治背上的伤么?我给你治了伤救了你一命收点诊金有什么不对?”
男子说着趁着少年愣神忙跳开两步,整好帷帽:“你中的是火炼之毒,不是一般的烫伤,鲥鱼膏救不了你。昨夜我给你施针逼了毒,你今日没感觉背上没有前几日痛了么?”
冯瞻闻言凑上前急切道:“你真治好了我们主子?”
那男子立刻退后几步将手伸进帷帽捂住鼻子:“烦劳你离我远一点,你藏在靴子里的银子昨日真是将我给熏坏了,都怪我那个见钱眼开的属下,这种脏银子都拿。”
冯瞻瞬间大囧,躲到主子身后。
“为何要救我?”白衣少年问。
黑衣男子也不答话,只对着姜烨道:“殿下,我觉得应该放这小子回去,他回去了,燕国有更多的人要头疼了,对殿下您来日千秋大业有好处,这样,我也不要别的赏赐了,就请殿下放了他吧。”
少年向姜烨行了个礼:“燕国临江王府功曹骆焘拜见太子殿下,焘前些日子在金陵数次求见殿下而不得,没想到在这里——”
姜烨看了一眼少年,打断他的话:“骆功曹,请你回去转告临江王,置一地百姓于险地的事,我大楚太子不会做。”
骆焘又向姜烨行了个礼,心中生出几丝钦佩。
他来楚国,是受命来与姜烨做一笔交易。
临江王的封地江陵郡地处燕楚交界之处,往南便是南楚吴王的封地。盘踞于此的豪族多年来趁着灾荒动乱藏匿逃亡的农户,逃避赋税聚敛了大量的钱财。
这些豪族利用手中的钱财收买边地驻军,豢养曲部家兵,从不把朝廷的郡守放在眼中。
临江王受封来此后,身旁的军师给他出了个主意,以富庶的江陵为诱饵,利用南楚太子与吴王的矛盾,将江陵的豪族分化瓦解,收为己用。
骆焘虽然至始至终未置一言,但军师撂下一群主动请缨的人,偏偏选中了他这个不善言语的“闷葫芦”去金陵游说南楚太子。
他离开时便知会是无功而返。
带人去追陈金玉的将官窦景砷已经回来,他跪地:“殿下,臣无能,让贼首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