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会是我们萧家的女子和带籽、核的水果犯冲吧。
爹爹握住我的手,“生死无常,这便是你母亲的命数吧,你且伤心一会儿,莫要沉浸其中了。”
我刚得知此消息便承受不了,更何况是当初前一刻还在与母亲谈笑风生的父亲,亲眼瞧着母亲躺下,竟无任何征兆便去了。他如今过了近3个月仍躺在床上,嘴里说的轻巧,无非是框我罢了。
“我……想去…………看……母……亲。”
“去吧,今日晚了,明日再去,爹爹就不去了,爹爹这几日身体不适,怕你母亲见了担心,你也莫要摆出忧愁模样,让你母亲心不安。”
“为何……身体……不适……”
“本来没有不适的,只是被你压着哭了一日,便有点不舒服了。”
我扶爹爹躺下,与陛下回了宫,一路上陛下一直瞧着我的脸色。
我无话,也不想说话,一夜无眠。
第二日,陛下仍是陪着我,一路上看着我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跪在母亲坟前烧纸、填土。
萧家的墓地与皇陵离着很近,可以说是在皇陵的范围之内,听父亲说,是因为萧家世代承袭司监正的神官,所以帝王家给的殊荣,在皇陵特准辟出了一块空地作为萧家的墓地。
如今,我母亲便躺在这个小小的官墓里,生前未见过她女儿最后一面,殡时未得到她女儿的一次跪拜,葬时未听到她女儿的一声哭喊。她定是养了一个狼心狗肺的女儿,受她教导嫁入了帝王家,怀了皇子,便忘却了本家,忘了娘……
回宫的路上,我仍是无话,陛下一路欲言又止的样子,进了宫,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怕他憋坏了,想了想,安慰道:“陛下莫自责,臣妾知道陛下当初向我隐瞒是怕我怀着皇子,稍有不慎便一尸两命,如今皇子平安降生,现在知道了,即便臣妾有什么想不开的,也万万连累不到皇子,如此安排甚好,若是当初陛下问臣妾主意,臣妾也定是劝陛下瞒着臣妾的好,毕竟娘亲只是娘亲,死了便死了,皇子活着是正经。”
“甜儿,朕,朕不是这个意思,朕纵是为了皇儿着想,但另一半确实是为你想着的。”
“臣妾知道,臣妾谢恩。臣妾自小随着父亲修的是道教,一贯学着看淡生死,笑看人生,如今娘亲去世只是每日里成千上万死者中的一人,不值当什么的,只是终究是养育臣妾的母亲,臣妾伤心厉害了些,恐怕是要些时间才能恢复,陛下且容臣妾缓一缓,缓一缓,终究会好。”
陛下听从了我的意思,终于没在我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缓一缓。
只是我缓的时间有些长,有时在院子里坐着缓缓,有时候在门口坐着缓缓,有时候看着小花蹦蹦跳跳缓缓,有时候看着承业在我眼前爬来又爬走缓缓,只觉得这院子里的竟转换的真快,牡丹刚谢,天上竟飘起了雪,转眼迎春又发了呀,抽了条。
我一边缓着,一边回忆着母亲。
我母亲与父亲的婚事是是由外祖父和爷爷酒后一时喝高兴了定下的,当初听说是被外祖母一阵埋怨,搞得外祖父在很长一段时间在外祖母面前抬不起头来。
那时外祖父还未常年驻守西北,两家来往还算密切,外祖母时不时想个法子考验一下父亲,父亲虽然有时顶儿郎当,可在娶媳妇这件事上,是很严肃的,本就是他看中了母亲撺掇着爷爷设了个套套牢了母亲,对外祖母的考验更是花了平生最正经不过的心思应对,最终外祖母无法,将母亲下嫁给了父亲。
母亲嫁给父亲之后,父亲从此过上了妻管严的生活,并且甘之若饴。自打我懂事以来,母亲虽然对我的仪态、女工、持家等要求的极严,可其他时候总是疼爱甚至是放纵的。而现在,我再也见不到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