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她这般直来直去的性子,也很是好对付,如今稍一试探,便知道了她的本意,无非是想让我不要惹是生非,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伺候好王,她也安安稳稳的做好这后宫夫人的位子,想的倒是挺美的。
可见她是真的不在意王了,如此那就更好办了,她不在意王,王也不在意她,根本无需我离间二人,二人早已生了嫌隙,我只需隔三差五在这嫌隙上踩上两脚,终有一日,大王会废了这妇人。
我回到殿中,王来了,我便跪地向王请罪。
他将我轻轻扶起,“夫人没有答应这件事情,势必叫你去训斥了吧,但凡是我想做的事儿,只要她不答应就没有办成的。”语气略有些烦躁。
“王千万不要因此事与夫人生了龃龉,此事是奴考虑不周,夫人训斥也很是应该。”说着又要跪下请罪,他一把扶住我。
“你不要放到心上,她自是如此,但凡是孤想做的,她总要找些不容易的地方卡我,整日里头就知道说教,就好像谁不知道她比我大10岁似的。”
“王万不可如此说夫人,且不要说夫人当年赔上了整个寨子的人,来追随大王。就是后来夫人孤身一人到王都去做人质,为王谋取机会,整整等了大王两年,光是这份决心与魄力,便是奴不敢想的。”
此事是齐王起兵之初,小有成就,老昏君宣他进王都,要恢复他齐国府的爵位,王自是不肯轻易回都的,假意接旨归顺朝廷,直至遇上了老昏君的军队,那时终究是人单力薄了些,无奈之下,上书承诺归顺朝廷,老昏君便让他将自己的夫人送到王都作为人质。
这位夫人便在王都之内一个落魄的小院子里生活了足足两年,直到齐家的军队攻破王都,才将她解救出来。
这位夫人也因了这件事,被天下无数仕人称赞,稳稳地坐上了夫人的位置。
“连你也如此觉得,我有今日这成就全都靠了她是不是?!”王忽然发火。
我之前一直有猜测,如今稍一试探便能得知,所谓一斗米养一个恩人,一石米养一个仇人,如今在王的眼中夫人这即便是施恩自重的典型了。
让任何一个大丈夫都不能接受在他人眼中,自己的所有都是因为一个妇人而得来。
此时已经不是打江山的时候,需要一个杀伐果断的妇人,此时江山安稳,自然是需要我这种善解人意,依附于男子的女人了。
“奴万不敢如此作想,奴如今的一切都是王给的,王便是奴的天地,奴只恨当初没有能力帮得了王半分,心中对夫人是万分敬佩与感激的。”我长跪不起,嘤嘤哭着。
片刻,王消了气,亲手将我扶起,“莫提她了,一个乡野之人,不值当我们放在心上。”
我低头垂眼:“听闻夫人出身草莽,可见着这平日里的行事做派,可一点没有粗鲁之气。”
“那时因为你没见着她那些年的行径……”王激动的脸通红,“她……她……”
我何时见过王如此激动过,此间必有隐情,且为王所无法直言。
我忙上前抚摸他的胸膛为他顺气,“王先消消气,不想说就别说了,是奴说错话了,都怪奴不好。”
他深吸几口气,终于平静下来:“与你何干。”
说完,便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