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对,我有了你家夫人,此生便圆满了。”秦深回答道。
我心中一暖转头看他,他笑语盈盈的瞧着我。
我转回头不看他,估摸着他瞧不着我的脸,忍不住笑开了花。
“夫人,你此刻笑的比那海棠花都好看。”未曾想,小红恰抬头瞧我,说破了。
“行啦,起来吧,你夫人我有你家大人了,对你的吴美男没有任何心思,你就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待嫁吧。”
我身后忽一暖,秦深贴上来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落下一吻。
“夫人说的没错,有我,就够了。”
当日夜里,秦深回家时带回了一个消息,母后今日下旨,将秦良抄家,而那妇人和孩子都判了秋后问斩。
这责罚不可谓不重。
秦深说母后亲自召见了秦良,不过片刻便令人将他拖出,午后便下了这道旨意。
“大概是因为秦良的容貌毁了,这恩宠也变没了吧。”秦深沉声说。
我母后以前是多么喜爱秦良,她未必不晓得秦良这外室,只是因为他深爱着秦良,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秦良容貌尽毁,竟然连看都不愿再看一眼,母后难道是如此寡情的人么?
我闷闷不乐的说与秦深听。
秦深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大概因为太上皇是个喜欢颜色的人吧。”
“那我长的这么好看,为何母后一直不喜欢我呢?”我不经意说出心中所想,一愣,随即低下头不言语了。
我从小便不得母后的宠爱,她虽然只有我一个孩子,可给我的永远是冷漠与厌恶。
若不是秦深的爷爷老,我如今可能还在后宫当中被刻意遗忘。
我长到7岁,在丞相的极力恳求下,母后才同意为我启蒙,可老丞相提出的几个老师人选均被母后拒绝了,最后没办法,只得拿出自己的孙子。
秦深即便再天资聪颖,也不过是一个11岁的孩童,阅历与见识均做不得帝师,可他已极力教我,我很感谢丞相将他送到我身边与我相遇。
丞相走后没多久,秦深也走了,我便又没了帝师,我认认真真习读秦深当初给我的书籍,好在书够多,后来秦深回来了,我也被准许临朝听政。
国难临头之际,宫内都乱了,母后传人来叫我,我当初多欢喜呀,母后从未主动召唤过我,此时危难之际,她仍记着我便足以抵消这十几年未曾陪伴我的遗憾。
可我万万没想到,母后半句话也未曾与我交代,直接下了旨将黄袍穿到我身上。
那时我便知,我被母后抛弃了。
此时秦深像神一般挽救了南国,挽救了我。
我当前的那几年是真的幸福呀,秦深在我的左右护着我,母后归来之后,也渐渐对我嘘寒问暖,她每日都能陪我用膳,她会亲切的握住我的手与我交谈,我想去她的宫殿便可随时都去,她甚至可以容忍我扑进她的怀中,对她撒娇耍赖,然后笑着对我说,还真是个孩子哟。
我心中隐约知道,她这般是为了什么,可我想赌一次试试,我想赌一次,如果我全心全意的对待母后,让母后知道我是一个真心爱她、想要孝敬她的孩子,她会不会对我有所改观,会不会喜欢我,宠爱我。
结果我赌输了。
我如今有了玉君,他现在会跑、会笑、会惹事儿了,我只觉得在心里怎么都爱不够,时时刻刻陪着才好,我一直不明白,为何母后半分都不疼爱我。
“大概是因为夫人长得太漂亮,让太上皇也心生妒恨了吧?”秦深调侃道。
“胡说。”我轻斥他。
他贴过来抱住我,轻声询问:“不然今日想看信吗?你写给我愿做吴美娘的信?”
秦深一提我便来了精神,连连点头,他牵着我的手到书房中,从书架最底层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信,我略微一翻,竟然全是我写给他的。
他挑出一封来交给我,我打开一看,果然如他所说,我确实在信中末尾处写了一句,只想做他一个人的吴美娘。
我看他一眼,他朝我咧嘴一笑,我又低头寻了几封信来看,信中小女儿心态跃然纸上,我不知当初为何如此有才,竟然能写下这么多情意绵绵的词句。
“这下夫人相信了吧?”秦深从身后抱住我,双手握住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问道。
“我给你写了这么多信,你一封都没有回我。”我委屈的说。
他忽然沉默,静了一会儿才答:“我不敢回。我当初那样的处境,我怕我回了最终无法成全你的念想,那怎么办?”他抱紧我:“你这些信,陪伴了我许久,我只要看到这些信,便激励自己刻苦读书,将来金榜题名便可重返京城见到你。”
我握住他的手,十指相交:“你心中如此多的担忧,又如此多的想法,从未告诉我,我怎会知道?若不是4年前我冒冒失的来找你,恐怕我俩这辈子就错过了。”
他将我转向面对他,认真得看着我:“不会的,不会错过的,你若不来找我,我也会去京城找你的。”
“可等你来找我时说不定是什么情形呢,说不定我早就有了帝夫呢!”
“不会的。”他抱住我,轻声安慰我。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不会。”我闷闷的说。
“我不肯定,我当初都不敢想象,若你娶了其他男人,我会怎样……所以谢谢你,米儿,谢谢你能来找我,我太高兴了。”他捧住我的脸,眼中浸透了满满的欣喜,轻轻的靠近我:“米儿,谢谢你也喜欢我。”
我那日莽撞出行,还是被人发现了行踪,这三日秦深都在勤政苑,清晨仆人匆匆跑进来,道外面来了一群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