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从前年幼又好勇顽皮。”双希仔细回忆着林笑笑口中的大小姐,“后来突逢大病……”
“病了好,病了好啊。”
双希止了言语,只静静望着眼前人,心里升起一丝不安:这安公主果然是秦暮暮的仇人吧!
不然哪有人知晓“朋友”大病,还说她“病了好”?这反应怕是仇人无疑了。
联想起她的生母宁贵妃,双希的头越发疼了起来,这情况当真不妙啊。
她知这宫中定然艰难,但谁曾想:竟是一步一坑?
“您还有事吩咐吗?”双希只想尽快送她离开,“奴婢等会儿,还要给皇上做雷公栗……”
“你这有栗子?”
小公主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双希目前的难题。或许不如这样说?她来这的目的,也正是为此。
“奴婢这里,自是没有的。”双希恭敬地回答着,“想来,您那儿应该有不少?”
她正为栗子犯愁,公主就适时出现在她的院子里。若不是因她身份有虚,怕是二人都已诉完心中情了吧?
“宫中的栗子的确都在我这。”周子安得意地踱起步子,“秦暮暮,你就说拿什么来换吧?”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奴婢身无长物。”双希屈身施礼,“唯有真心一颗……”
“秦暮暮,你话本子又看多了吧?”周子安皱了皱眉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周子安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双希,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应答,好不容易有此机会,怎能不“趁她病,要她命”呢?
秦暮暮与她的情谊,不都以此而来?只不过,她已经受够了一直输给秦暮暮的愤怒。
现在该轮到她周子安占上风了,她乃一朝公主,怎能一直被下臣之女欺压?
“公主当真是说笑了。”双希站直了身子,“奴婢曾大病一场,许多事都记得不真切了。”
只好“称病”了,若冒然说话,极易暴露她的身份。且这位公主与她……应是敌,而非友。
“我还以为你对我的歉疚是真的。”周子安无奈地笑了笑,“终究还是你赢了。”
周子安原以为,秦暮暮病了便好拿捏,谁知就算病了,她也还是那个厉害的秦暮暮。
“奴婢无意与公主相争。”双希仍恭恭敬敬地,“只求您赏些栗子于我交差。”
她没变?还是变了?
望着李双希这不卑不亢的模样,周子安心里又有了几丝疑惑,秦暮暮真会如此淡然?
刚刚的情景,若是从前的秦暮暮,肯定已与她吵起来了吧?她真有些不习惯……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秦暮暮这改变还不错。
“你病了后,倒真与我越来越生分了。”周子安似有些怀念,似有些欢愉,“知礼有节是好事,但我们还是朋友啊。”
“是,奴婢记下了。”
不论这位小公主真心,还是假意,双希都收下这份心意,毕竟她在此着实有些孤单。
“我们既是朋友,公主不妨直言?”眼看时间快到,双希有些焦急,“想要什么?”
就算给不了,她也得试一试。毕竟,周子安前来,不正是要给她个机会?
“我想要的……”周子安突然有些脸红,手攥着衣角,“你还记得院里的这棵树吗?”
这突然被转移的话锋,让双希有些发愣,她大概、应该、肯定是不记得的吧?
准确而言,她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