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侍奉皇上后,双希亦见识不少,但“窥得天机”之事,她实在没有头绪,也无人可点拨她。
张嬷嬷是与她说了些玄而又玄之事,可归根到底还是得靠自己悟。本就“成事在天”,而所谓的“谋事在人”更是考其眼光与远见……
双希自问没那个智慧与眼光,索性也就将东西悉数退还回去了,不惹尘埃也就摊不上事?
她自也只想做个好厨娘,每日出入御膳房至乾元宫,再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这便是圆满的一天。然而人不惹事,事惹人……
殿选之日将近,作为皇上的身边人,双希也得同往以侍奉。对此,她更多有些兴奋。
不似刚入宫般“绝望”,当脱离那特定人群时,双希有些放松、也有些好奇,她想起闺中看过的那些话本,殿选总是后宫大事。
而这大事又只系于一人,想来也着实有些悲哀。不论秀女或宫女,皆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又有何人念萧郎?
真正的深宫会似话本里所写一般么?双希不知,但又念既已身在其中,何不探寻一番?
只是她从未见过这般场面,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想问问谁来定定心神,但大家似乎都很忙碌,一直未得闲时,也就少些“闲话”了。
而众人瞩目的殿选也在今日于雨花阁里开始了。也在这般大日子里,双希才见到了某些大人物。
“嬷嬷,软垫。”双希将手上之物递去,又余手燃了檀香,这才将心底疑惑托出,“皇上一直不喜此味,为何今日要做如此准备?”
“自是为了太后。”
闻言,双希点头退下,心里也踏实了几分。这位传闻中游戏人间的太后,若有此雅兴,或许也并非是难近之人?
远处浩荡而来的队伍打断了双希的思索,张嬷嬷拉着她一同跪下,高呼:“恭迎太后!”
双希随众人俯身行礼,也不敢妄自抬头看去,直到来人恩赐,他们才一同站了起来。
她低着头,以余光悄然打量着面前的老妇人,满头银发不失华光,面带慈祥而眼神锐利……果真不似一般老人家。
“这倒是安置的妥当。”太后靠在软垫上,满意地向张嬷嬷夸赞道:“没想到,你还记得哀家的喜好,旅途之疲骤然全消啊。”
“奴婢是从太后宫中出去的,怎能不记得您的喜好。”张嬷嬷恭敬上前行礼谢恩,“亏您还记得奴婢,一路可还顺利?”
皇上乃太后独子。自他登基以来,太后一直在外游山玩水,只逢宫中大事才归来小住半年。而人老心不老的她,即便身处宫里,也会唤世家名门的大小姐入宫陪侍……
秦暮暮这般家世自然也在被邀请之列,但因其离家出走之故,秦家一直对外宣称她病弱需养,因而从未应宣。
“哪有不顺利的。”太后的目光落在双希身上,“就是有些无趣,定然没秦家丫头的那些故事精彩。”
秀女变宫女,宫女又升为六品女官,若在话本里也算得上是传奇故事,太后自然有所兴趣。
双希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好在她分神之际,皇上携皇后一同到了,“母后回来为何不歇歇?身体要紧,朕这里都是小事。”
皇上抬手免了众人之礼,直奔着太后而去,“随行的太医说您近日有些咳嗽,在宫里多留些日子,身体好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