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子安。”双希见状心头一酸,眼睛更是发得生痛,她转过头去,可抑制不住的呜咽声却暴了她的心疼,“都是我的错。”
适才她借着想办法的间隙而不去看女孩的惨状,但现在一切静止下来,这些就成了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她的小公主被折磨得没了骄蛮,只剩下行尸走肉的躯壳……
“暮暮。”她到底开了口,但声音里已没有了各种情绪,“我们会死对不对?父皇也救不了我们?”
短短一夜之间,周子安获得了比往昔十多年间更多、更残酷的经历,她原想着终有一日自己也会有逍遥山水之间的快意恩仇。
可她不曾想到,所谓江湖快意之下,藏着累累白骨和声声苦诉,不管是谁都有可能成为牺牲品,没有人可以例外,哪怕她是公主。
或说公主本就不该在江湖,今遭种种都说明了她的天真与稚嫩。
纵然天威甚远,尽地皆是王土,可帝王的羽翼也不能护她周全?那自己就应该认命么?
往昔岁月中惯常使的那些法子,如今都失了效。皇宫有皇宫的规矩,而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
二者虽然都是人的交互与争斗,但使的却是不同的规矩,也或许有共通之处?但现下的周子安没有力气去求解了,她想要的只是答案或说……一个结果。
一个满意的、使之安全的结果。但现在的她,却近乎全然没了信念。
李双希也觉察到了,她感受到周子安的生命之火在渐渐消散,并不是放弃了生存的想法,而是在抛弃尊严的边缘摇摇欲坠……她慢慢在失去做一个“人”的想法。
“我们还可以自己救自己。”以前的双希也曾在这些问题上彷徨过,但现在真的遇上这般灾祸时,她反倒冷静下来了,“我会救你的,你会救我吗?”
她如此问,不仅是在寻求一份答案和一份信任,更是在激励周子安的自救之心,没有什么比自己放弃更可怕的事情了。双希希望她的小公主能拿出从前的气势来。
“暮暮……”周子安在这些柔声的劝慰中终于回过神来,她缓缓坐起,看向笼外的女孩,“我信你,我会救你,正如你会救我一般。”
她又想起童年在树上的窘境,的确是眼前人害得她尴尬如斯,让她在数年中一直抱着埋怨生活着。
但似乎也是眼前人,在那次的事情中到底算救了自己,虽说后期她倒是不吃亏的剪了自己的衣袖?
可自己早已经报过这个仇了……周子安望向女孩被束缚的双手,手背上还留着她用剪刀刺伤的痕迹。
虽说疤痕已然不明显了,但周子安还是记得,因为那一天她们成为了朋友,她渐渐放下对秦暮暮的埋怨,至今更成了姐妹。
所以,她会信秦暮暮,信这个近日来一直陪伴着她的女孩,她与幼时相比已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却依然是她的朋友与姐妹。
“好,那我们就这样做。”
双希见子安已然平复下来,便轻声说出了她的计划……
“这能行么?”
“值得一试。”
也只能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