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忆僵着身不动,越发难理解这位大人的行为。此时居然一个人猫在这里喝酒,既然盖出这么多大房子,要喝酒怎么也该坐在华丽丽的殿堂里,弄些个舞乐之类的才对吧?黑石大王一过生辰,那排场阵仗不知道的以为天皇老子下凡来了呢。这景大人的名头叫的这样响亮,怎么也得排场过黑石大王千倍万倍才对吧?
“想什么呢?来啊?”喑落说着,伸手抄起一个坛子向着她。小口大肚的酒坛子,拿在他手里就像拿了黄金碧玉盏般的,连酒坛子都变得明媚多姿起来。
无忆的脑子还在转,脚已经不听话的向前走了几步。她嗓子眼里咕哝了一声,说的是什么她自己都没闹明白。身子一软,已经学着他往台边上一坐,接过坛子来举着往嘴里倒。
无忆从来不会不识抬举,既然让她喝就喝好了。坛口哗的倾出一大股来,嘴接不过来,喝的少洒的多,领口胸前霎时湿一片。
在家的时候,无忆有时也饮酒,不过只限免费的,没人请客她才不买。这东西一不补气增功二不管饱,不过就是图个晕晕乐罢了。
这酒一入喉,甘淳清冽的味道却让她有些错愕,入口是微甜,入喉而转烈,入胸便成暖。绵绵余味在唇齿间回荡久久不散,没有辛辣的刺呛,只有悠长的浅芳。
“这是什么酒?”无忆有些情不自禁,抱着坛子瞅着黑洞洞的坛口问。
“梨花白,喝不惯?”喑落从她怀里拎过酒坛来,无忆的脖子就跟随他的动作转,眼睛不由自主的看着他。
同样是仰脖子倒酒,但人家就没酒出来一滴。她不由的伸手蹭蹭湿了一大块的襟口,喃喃说:“没喝过。”她喝的梨花白跟这根本不是一个味,就算同名也不能确定是同一种。
他听了回眼看她,眼睛微弯出一个美好的弧度,无忆有些发怔,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暖烘烘,是酒的原因吧?
山顶风大些,一吹有些凉嗖嗖,身体里的酒绕出的暖意与凉风相融是无比的舒畅。竟连初时的紧张情绪,也缓和了许多。
当他再度把坛子递过来的时候,无忆本能的伸手接过,不知是不是因酒意渐起,让无忆生平第一次有了攀谈的念头:“大人这样晚了也不睡么?”
“你不也没睡吗?”喑落抬眼看着天空,嘴唇微牵。能睡着才怪!
“小的是猫妖,晚上不睡。”无忆托起坛子,这次有点小心翼翼,原来举着大坛子要喝的很优雅也不是那样容易的事。
以前看别人这样喝,基本是都顺便把脸洗一下。无忆现在也是这种情况,嘴唇根本噙不住坛口,再小心的倒还是流了一身,酒香四溢,带出她一团懊恼。她眼角瞄了一下,见他并未往她这边瞅,微微舒了口气。不动声色的把坛子放在一边,喝的不优雅还是不要喝好了。
“大人为何要收小的?”无忆垂眼看着山崖下的黑漆一片,她并不妄自菲薄,但也没有自我感觉良好到了盲目的地步。
“你不愿意来这里么?”喑落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