喑落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三脚炉，色泽黝黑暗淡，倒像个小泥胎似的。通体无半点纹饰，上头还扣个小小的盖子，盖顶两侧有两个气孔，乍一看像个小泥壶。

亮亮瞅见了咂咂嘴有点含糊，抬眼看看喑落又看看小泥壶，笑了两声说：“虽然这个与当初夫子讲的样式不大一样，但大人何等人物，又怎么可能蒙小的呢？”

喑落看他的眼神，指尖凝了气对着盖顶虚绕了绕，登时见那小小的泥胎似的东西发出一层紫釉的光，隐隐可见炉身上绕出阴阳图来。

亮亮瞪大了眼，一口口水直噎在嗓子眼不上不下。脸凑过去仔细瞅了半天，喑落开口：“无论术法，炼宝，制丹，皆需灵气调转为基础。炼物者同样需要一定程度的灵力调转，否则宝物也成废物。”喑落将东西又收回到包里，“想要炼出更好的宝器，便要往各处寻求珍贵的材料，更需要从中提取精纯的灵力汇以当中。如果你的妖力始终只是如此，便是有再高超的炼宝技巧也只是徒劳。一来，很多高阶的材料你无法购买或者换取到必要亲寻。二来，你也无法整合这些材料形成更好的器物。”

亮亮点头：“是呢，柳夫子也常与小的讲这些。只是小的灵力平平，至现在也聚不出金晶。更别提过焕灵元晶阵以辨灵系了。”

“焕灵聚晶，不仅妖怪会，连一些低慧元的灵兽妖兽也会的。一如人生下便会吃饭饮水，但同样的饮食，有些人就长的高大健壮，有些人就生的弱不禁风。”喑落道，“这与先天的体质有关，也与后天的环境以及各种因素有很大的关系。”

亮亮听了道：“那大人的意思，是小的先天不足？如今小的进了白锦院，跟大家一道修行，进步仍异常缓慢。是因先天不足？”

“你不是先天不足，你是精力太分散。”喑落一语中的，说的亮亮直瞪眼。

“你耳聪目明，脑瓜子也转的够快。光你那个滑翔技术，你改良变异花样翻新。但你总是没个长性，干什么过一阵就烦了。所以你每一样都会点，然后……”

“大人！”亮亮听了忙伸了手止住他的话，“大人千万别说鼯鼠五技等等等等，那个都是人抵毁我们飞鼠嗒！”

“行，不说了。你自己清楚就行了，只消你能静的下来，聚金晶也不是不可能。”喑落笑着站起身，“你把东西收拾收拾，我出去瞧瞧。”

“哦。”亮亮应了，抬头看看喑落的表情，忽然又贼兮兮笑笑，转头乐颠儿颠儿的往床边跑。看来大人真的很喜欢无忆啊，连他也跟着沾了光，好事！

……………………

喑落一出去，见无忆坐在云梭上浮在半空。云梭已经增大，成为一只翼展过丈的巨鸟。

金光闪闪的色泽亦变成淡淡的黄，但是……只浮起有半人来高。无忆盘膝打坐，两只手呈虚握对着鸟头方向，脸憋的酱紫，却怎么也不能让它再起半分。

看着她全神贯注一本正经的样子，喑落直觉好笑。歪倚着门框开口：“你要把它的肚子胀破不成？现在都快变成肥鸭了。灵气不用给的那么多，起上风式让它纵起，复走平风式让它前行啊！”

无忆听到，顿时明白，这东西不是使劲灌灵气就能自己飞的。喑落笑着又说：“它是灵宝没错，你调动灵元就跟活的一样。但它没有慧元，你开始不操纵熟了，它又如何领会你的意图？”

话音刚落，眼见无忆转合掌呈平托向上之式，随着这个动作开始，那云梭如逆上之电，刷的一道极光猛的纵掠而上。随之听得无忆“嗷”的一声惨叫，便化成天空之上的一个小光点。

喑落吓了一跳，身体一抖急追而上。无忆只觉被一股强力顶着疯往上窜，那声狂呼刚吐出口，地面已经被浓云全遮，风啸鹤厉，刮的她欲四分五裂。她本能的收灵凝气固稳身形，但收气亦不见它下落，仍在不断破空而上。惊得她一颗心狂窜不休，胆都快要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