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璃看着江林走进屋,松了口气,不止这件事,很多事情都是不能摆出来说的,即使江林是自己人,也只能言尽于此。
不过她知道,江林是在担心她们。
“我们还要待多久呀?”另一处屋顶,宝儿靠在余岚的旁边,悄悄地问。
月光皎洁,照在树上,树影刚好遮了他们,宝儿瞧着余岚抓着他就到了这儿,这熟练的样子,蹲这儿绝不是一两个晚上了。
“再等等。”
本以为她忙起来就能暂时不想这件事,谁知愈发得过分,之前只是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后来一坐就是一整晚。
这样成宿成宿地不睡觉,哪里吃得消。
“我去叫她!”宝儿蹲的腿都麻了,实在看不下去,太压抑了,便要自告奋勇下去,更深露重的,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坐着着凉了怎么办……
“看你的月亮。”余岚一把拉住就要滑下去的宝儿,顺便捂住了他的嘴,“她不是神。”
人无完人,即使是他看上的人,也不过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罢了。余岚道。无论她是江家未来的少夫人,还是,无论表面上她有多独当一面,心计多深,手段多狠,她也可以难过,可以哭,可以担心,可以害怕……
在江城看到她把自己关着一蹶不振,她虽然对她这副模样视如敝屣,大失所望,但是每个人都需要接纳和拥抱不是么,她落魄的时候要不是江南月伸出援手,怕这世上就没有她余岚这号人了。
虽然能够理解,但是她明白,再这么下去,即是覆璃能够代替江寒处理好所有的事情,自己也要废了。
那就不是活生生的人了,是没有感情的木偶。
她想把自己拉出来,殊不知越是在泥潭里,越挣扎就陷的越深。
拎着宝儿从屋顶上下去,余岚取出笔墨,写了一封信,让江木连夜送去。
有些人心急,既然能在宴席上、众目睽睽之下进行胁迫,自然也怕迟了生变故,请愿书第二日就被送进了宫,摆在了皇帝的案上,江林也是从一大早就焦灼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比昨晚更甚。
使臣代表了什么,是东璃的态度,在西璃公主上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就算西璃这位实权在握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但这毕竟是西璃没有摆在台面上说的,公主不是太子,而他们是他国使臣。
届时,别届时了,就现在,西璃皇帝怕是已经看到了。
“礼部尚书吴仁德,工部右侍郎唐弄,骠骑将军刘山海,一品大员,正二品朝臣,你们这是要反吗!”
一指厚的奏折一下砸下玉台,滑出三丈远。
底下站着的人一个都不敢吱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拿去杀鸡儆猴。
“查!给朕查!”西璃皇帝目光扫了一圈,又道,“程逐呢?”
底下人你看我我看你,交头私语,半响,底下才出来一个人,道:
“回皇上,程大人已于两月前告病假,还未归。”
至于这什么病,大家都有些知晓,龙椅上这位久未上殿,不问朝事,知道多少大家也无处得知,经过最近这两天的事情,最上头这两位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谁也说不准,毕竟是人皇家家事。
“此事今日起便交由大理寺查办,都察院左御史督办,通政使司协办。十日后朕要看到结果。”
圣旨一下,除了太师,不少在奏折上有名的官员脸色苍白,此事牵连甚广,上面那位看了一眼便避开了所有的名字下旨查办,对太师毫无指责,这其中缘由很难说不是泄露了风声。
西璃皇帝本已站起拂袖离去,又回过头来:“另外,派人告诉程逐,要是不想干了就给朕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