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傅长雪悉心安排着,力保大局稳固,米团安全无虞。那边张东海也是一点没闲着。还真被傅长雪料了个准。
那日张东海被米团给揍了个七晕八素,又被当街绑了侍卫,心中憋着一团怒火无处发泄。当晚回到府中,就喊来他的幕僚孙弘晖。
张东海在堂上高坐,一脸阴鸷的看着孙弘晖。左手端着一碗茶,右手拎着茶碗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碗里的茶叶。孙弘晖就这么在堂下站着,半响动也不动一下。
这个孙弘晖长的又黑又瘦,身量不高。浓黑的吊梢眉,丹凤细眼,目光锐利而冷淡。在张东海还未去京城的时候,就揭了招贤榜,做了他的幕僚。
自入府以来,孙弘晖就与其他门客不甚往来,总是自视很高。对张东海也少有溜须拍马之举,却又总在关键时刻能帮他出谋划策。所以他跟了张东海那么久,张东海仍是不太喜欢他,却又事事离不开他。
而孙弘晖亦对张东海的性格了如指掌。刚才张东海喊他进去的时候,他已经隐隐察觉不对。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张东海被人踹出迎春阁外,又被新上任参军当众绑走了侍卫这件事,他人还没到家,就已经传到了孙弘晖的耳朵里。
孙弘晖在心里暗自盘算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想着张东海喊他去堂前,多半也是为了这件事。
这个新上任的苏参军他倒是曾经打听过,不过是当朝国子监祭酒苏彦之子,应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至于他边上那个傅长雪……
孙弘晖暗地嗤笑,都说什么长雪公子,举世无双,但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者多矣。他爹虽然看是当朝一品太师,可是毕竟是个闲职,而这个傅长雪连翰林院都呆不下去,只能跑到白鹭官学去当先生,可想而知,是有多无能。
只是这个将张东海踹下迎春阁的人,到底是谁?他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此刻他在这堂上已经站了许久,忽听堂上张东海将茶杯重重扣在桌上。
“孙先生。”张东海冷冷开口。
“小人在。”孙弘晖拱手应道。
“孙先生可曾听说,江州新来了个司户参军?”
“略有耳闻,是当朝国子监祭酒苏彦之子,苏承贤。”孙弘晖恭敬答道。
“哼!”张东海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苏彦的儿子,国子监祭酒的儿子。一个小小的参军,好大的胆子。敢当街绑我的侍卫。简直混账!”
张东海一掌重重拍向案几,大手一挥,将茶杯扫到地上,在孙弘晖面前摔的四分五裂。
孙弘晖眼皮都没眨一下,站的不动如山。
“大人息怒。”
此时从门外匆匆走进一个侍卫,到张东海身边贴耳小声说了两句。张东海顿时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