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江怀礼和江罄绮带着花衣帮的人,分作两批。一批带着百姓,一批押着粮草辎重,五十白甲军前后护送,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往南麓。
夏口百姓扶老携幼,拖家带口。挑着担子,背着行李,又不可亮火把,单凭月光而前行,行动十分迟缓。没走出多远便有探报,远处似有一股燕兵往南追来。
燕兵!江怀礼心中咯噔一下,他策马往回与殿后的白甲军护送小队队长林继胜会合。林继胜跟随白祁多年,有勇有谋,武艺高强。
他骑在马上,目光如炬,看了看月色对江怀礼说道:“江帮主勿要惊慌。请押辎重先行,我自去迎敌为帮主断后。丑时将近,还请帮主莫要延误。”说罢带了二十白甲军绝尘而去。
江怀礼不敢耽搁,策马回到百姓队列。看有些妇孺老弱难以行走,便与帮众让出马匹,让妇孺老弱骑乘,以便加快速度。
不多时,只听身后一片惊呼,他回身看去,发现来处远远地竟是火光冲天。看位置应该是燕兵扎营之处,通红的火光将整个夜晚照亮。
深夜劫营,不死不归……..江怀礼垂眸。那一骑奇兵,出其不意,漏夜劫营。必然是直捣黄龙,烧其粮草,乱其阵脚,为他们的转移争取时间。
“不要停下,加快速度,天亮前务必赶到南麓。”江怀礼坚定的回过身去,招呼那些看呆的百姓继续走。这用性命鲜血换来的时间,片刻也不能浪费。
突然一阵马蹄由远及近,江怀礼急急看去,原来却是迎击燕兵的林继胜回来了。他的白甲被鲜血沾染,血色映着白甲上的银光,看起来触目惊醒,想必是经历了一场恶战而来。而他身后跟着的白甲军,已不足十人。
他到江怀礼跟前跃身下马,神色肃穆。“江帮主,这伙燕兵有备而来,竟有百人之众。若不是他们看到大营火光冲天,急急退去,怕是林某人已经回不来了。现在将军那边已经得手,这边百姓的状况如何?”
江怀礼看了眼延绵的百姓队伍叹气道:“本来百姓扶老携幼,带着行李已是行走不便,可是天黑路滑,却又不能点火把,仅凭月光实在难以行走啊。”
林继胜眉头一锁,翻身上马对江怀礼道:“江帮主暂请稍带,我且看看情况,去去就来。”说罢策马向队伍前列奔去。
不一会儿,林继胜回到江怀礼身边,带着自己的人,一人手上一根火把。他将火把递给向江怀礼,说道:“江帮主,还请给贵帮兄弟吩咐下去,点起火把,扬起军旗,加速前进。”
“什么?此时点火把而行,不是自爆行踪?燕兵若是追来,可如何是好?”
林继胜呵呵一笑,“江帮主,放心,我白甲军夜袭燕兵大营,他已是阵脚大乱,自顾不暇。你与花衣帮的兄弟们,人手一个火把旗帜,让百姓中身强力壮者,亦持火把与旗帜,以作疑兵。燕兵即便追来,见此处火把众多,军旗招招。他必然分不清真假,不敢冒进。”
江怀礼这才恍然大悟,顿时心生钦佩,“林副将真是足智多谋,有勇有谋!江某受教了。”
林继胜赶紧摆摆手道:“兵不厌诈,江帮主谬赞了。还请江帮主赶紧吩咐下去,切记保持队列,只要度过前面的河川,入了南麓,便无忧矣。”
江怀礼赶紧去吩咐众人。片刻之间,夏口往南的大路之上,一条火把长龙,蜿蜒而起。旌旗猎猎,队列森严,一路上扬起滚滚风沙,仿佛疾驰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