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团扶着马厩的柱子喘着气,唐瑾不知所以的站在一边,就这么陪着她一言不发。
好一会儿,米团才缓过来,她猛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唐瑾笑得眉眼弯弯的说道:
“唐瑾,张嘴!”
唐瑾问都没问,张开嘴,米团将晶晶糖丢进他嘴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期待的眨巴着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好吃吗?”
“好吃。”
好甜。唐瑾的眼中全是米团样子,鼻子里全是她靠近他的时候袖子里的淡淡香气。
米团学着桂圆的样子,得意的一昂头,冲他笑道:“这可是桂圆从京城带过来的晶晶糖!”
“嗯。”唐瑾贪看着她的笑颜,他的心跳的声音太大,浑然不知米团刚才说了什么。
“好啦,我走啦。”米团解开缰绳,一跃上马,冲唐瑾挥挥手,准备去县衙找宇文翊。
唐瑾看着米团上了马,这才回过神来,他一把抓住缰绳不放心的问道:
“主人,天已经这么晚了,你大病初愈要去哪里?”
米团无力扶额,怎么桂圆要问,唐瑾也要问这个问题?她穿着这一身官服还能去哪儿?
“我去县衙找宇文兄。”
“不可,宇文大人临走前吩咐过我,让我好好照顾你,他说他会处理好衙门的事情,让你安心养病。”
唐瑾牢牢抓住缰绳,马似乎明白他的心意,竟是乖乖让他抓着,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
“什么?他连你都吩咐了?”这个宇文翊搞什么鬼?到底是关心她到如此程度还是不想让她去县衙?
一想到这一层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但是也说不上来是哪里感觉不好,就是总觉得更有必要去一趟县衙了。
她脸上神色一肃,低头对唐瑾认真说道:“小瑾放手,姜思礼的事情事关重大,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已经这个时候了宇文兄还不回来,必然有问题。我怕他一个人处理不来,必须去看看。”
说罢手上暗暗运力,双腿一夹马肚,白马吃痛猛然扬蹄,唐瑾猝不及防,缰绳脱手,米团纵马而出。
就在此时,只见外面一个人影策马而来,直至二人跟前,扬起一片尘土飞沙。
米团挡住眼睛,唐瑾身影一晃,挡在她身前,拦下来人。
“大人!下官不知大人在此,可有受到惊吓?大人还好吗?”来人没想到马厩前还有人,赶紧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听这个声音是……宇文翊?
米团就着客栈的灯笼定睛一看,果然是宇文翊。他将马拴好,赶忙走过来,察看米团的情况。
“大人!大人病好了吗?怎么这么晚了在这里吹风?”
宇文翊的关心溢于言外,米团被他说得脸上一红。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着凉而已,哪有那么娇气了。倒是你,案子办了?姜思礼招了吗?说清楚了吗?”
宇文翊本来一心担心她的病情,而米团此时似乎比他更着急的想知道姜思礼的事情,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将马背上的包袱取了下来,递给米团说道:
“招了,大人放心。他已经招供画押,一切处理妥当。他的事情说得都很清楚了,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现在虽然已是夏天,但是夜风带凉,大人大病初愈还是回房间再说吧。”
米团接过包裹点点头,依言与宇文翊一起回到客栈自己的房间,桂圆已经收拾好一切,这会子听到声音正扒着窗户看着下面,看到米团进来了这才放下心来。给二人送上茶水便退了下去。
待宇文翊坐定,米团赶紧将他递给她的包裹打开,里面果然是案情记录要册,以及长长一卷口供笔书。
米团拿过蜡烛,就着光细细将口供看完,越看眉头锁的越紧。
“当真是刘肃一党。”米团将手上的供词放在桌上,深深叹了口气。
“是的。”宇文翊将供词拿了过来,叠好和案情要册一起放进包裹。
米团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高高的明月眼中晦暗不明。
她原本不信,刘肃那样的位高权重的两朝老臣,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勾结地方官员,乡绅,建私库盘剥百姓?
不可能,他的那个位置已是人臣顶峰。三省六部都要看他的脸色。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说他结党,她信。毕竟朝堂之上,要想说话的声音响亮,靠一个人是不行的。可是说他建私库……她没法信。他要私库做什么?难道要谋反吗?
米团的眼皮子忽然一跳,心里没来由的一紧。
不可能,米团眉头紧锁,在心中和自己激烈的挣扎着,刘肃要想谋反,早在诸王之乱的时候便是最好的时候,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出手,反而在现在女帝上位大局稳定的时候要谋反?这不合理!
这样的供词她无法接受,总觉得哪里不对。米团满腹纠结的走回宇文翊身边,看着他说道:
“我要见姜思礼,亲自审问。”
“这……”宇文翊见米团这么说,忽然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不方便?”米团眼睛一眯,紧紧盯着宇文翊,他的这个反应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