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在台狱,是张强来太医院找我的。”
“哦?”赵佳贤的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看向朱溪道:“朱御医,太医院的药品进出,皆有账目可查。我想,赤丹也不例外吧?”
“当然,当然,若是尚书大人要看,下官可请太医院调出档案供大人查阅。”朱溪连忙说道。
赵佳贤不以为然的拂袖道:“不用劳烦朱御医,刑部自然会派人前去。”他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咄咄逼人的说道:“只是朱御医,你说,张强是去太医院找你的,是何日前往?当时可还有别的什么人证?赤丹既然是毒药,向来进入皆有管制,你与张强非亲非故,为何就这般轻易的给了他?”
“这……”
赵佳贤目光如狼似虎,牢牢的将朱溪绞住,看的他不由得汗流浃背,嘴巴哆嗦了半天却吐不出一个字。
此时站在一旁的傅长雪开口向朱溪不急不缓的问道:
“朱御医,赤丹制作繁琐,颇为难得,于药材中算是珍贵。为何你要将如此难得的药材,赠与张强驱鼠?”
“这……”
朱溪的汗从他额头滑落,落在地上,无声无息。众人的眼光都看向他,等着他的回答。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朱溪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吴幼彤见状朝他使了个颜色,朱溪收到吴幼彤的暗示,两眼一翻,直接昏倒在地。
吴幼彤见状赶紧扑了上去,喊道:“朱御医,你这是怎么了?朱御医?”
赵佳贤在一边冷眼的看着吴幼彤大呼小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惺惺作态。”
他转身看向傅长雪问道:“傅大人,你怎么看?”
傅长雪淡淡一笑,冲守在两侧的台狱狱卒挥挥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朱溪说道:
“将朱御医押进监牢,单独看管,任何人不得探视。”
吴幼彤闻言,立刻站了起来,颇为不悦的向傅长雪质问道:
“傅大人,你这是何意?朱御医是本官带来的,他体力不支晕倒过去,你不仅不将人送到太医院救治,反而要收押?”
傅长雪朝停下脚步的狱卒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带人下去,一边不急不慢的对吴幼彤说道:
“吴大人,刚才赵大人的话你也听到了。赵大人所问皆是事关张强之死的要点,而朱御医支支吾吾半天,却是只字不答。张强之死与白祁一案有莫大的关联,本官也不得不谨慎行事。既然现在朱御医已经昏了过去无法作答,那本官也不得不先将人收押了,待他清醒之后,再行审问了。”
傅长雪的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吴幼彤竟是无法反驳。赵佳贤在一边看着吴幼彤吃瘪,心里更是痛快了几分,他开口道:
“傅大人说的没错,白祁一案,圣上最为关注,所以一丝差错也不能有。只要是可疑之人,一概先行关押再审。宁可错关一百,不可错放一人。吴大人,这样的道理,你身为大理寺卿,我想你应该比我和傅大人,更清楚吧?”
吴幼彤被赵佳贤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恼怒不已,却实在无法反驳。最终,无可奈何的一甩衣袖火冒三丈的离开了台狱。
不久后,身在天门木樾别苑的米团收到了傅长雪从京城的来信。自从来到天门,米团已经有些日子没收到傅长雪的来信。这次看到他的信,还以为她出来久了,傅长雪催她回御史台。可是没想到打开信封一看,她却当场呆住了。
白伯伯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米团拿起掉在地上的信笺,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果然是死了,毒发死在狱中。
毒发身亡?是谁,到底是谁害的白伯伯?不是待审的吗?为什么会被毒害?到底是谁?
米团的脑子瞬时间变成了一片空白,连白凤年走到跟前都不知道。
“小团子,你怎么了?”白凤年看到米团神色有异,眉头轻蹙,她这是怎么了?白凤年关切地上前查看,一低头,便看到地上掉落的信笺。
“谁的信?”
白凤年将信笺从地上捡了起来,拿过来一看,顿时僵在原地。米团猛地回神,将他手上的信笺一把抢了过来,牢牢攥在手上。而此时白凤年脸上已然毫无血色,惨败的脸与她相比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我爹他……我爹他……死了?被毒死了?”
白凤年颤抖的嘴唇,说出他最无法置信的言语。他浑身都颤抖起来,手脚冰凉。米团着急的看着他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一把将他抱住,强忍眼中盈眶的眼泪,絮絮叨叨的说道:
“小白,你听我说!这个信,这个信,可能不是真的。可能是林孝芳他们骗你的,你要冷静。”
“骗我的?为什么要骗我?”白凤年的声音仿佛幽灵一般,听的米团浑身打颤。
她从没看过白凤年这样过,心里怕极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他冷静下来,于是她搜肠刮肚的想着,嘴巴不停的说道:
“可能,可能……是……林孝芳他们找不到你,故意……故意放的假消息!诱你出去,对没错!一定是的!这是个假消息,你冷静一点,不要上了他们的当!”
被米团抱着的白凤年,慢慢回神,发现她比自己颤抖的更厉害。他离开她的怀抱,将她的双手握在在自己的手中,看着她眼中含泪的模样心里一痛。整个人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米团,惨然笑道:
“小团子,这个地方只有长雪公子知道吧。更何况,他的笔迹,我认得。”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