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米团不明所以的看着手上的金哨。
“鸽哨,这是我西蜀国特质的金哨。只有我西蜀的信鸽听令于此。我培养的信鸽,可日行千里。这个送给你,这一路必然凶险万分,你务必切记与我保持联系。”
“嗯!你放心,我很快就将小白带回来!”
米团使劲的点点头,木樾看向她的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可最终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道了声:“万事小心。”
天门前往京城的路上,一路尘土飞扬。路上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策马疾奔,正是白凤年和邵峰。行道一处水草丰盛之处,两人下马,解开缰绳放马吃草。
白凤年背靠着树干闭目养神,邵峰打了一壶水递给他,看着他一脸疲惫忧心的说道:
“少爷,你疾奔了一夜,休息一下吧。”
白凤年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对他摇了摇头,看向远方的天空缓缓说道:
“等马喝了水,便启程。京城尚远,路上不能停太久。即便,不能见父亲的最后一面,我也要将害他的那个人碎尸万段。”
白凤年的眼中阴霾渐聚,闪过一抹邵峰从未见过的,噬血的锐利。
邵峰眼睛缩了缩,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少爷。他在少爷身边跟了这么多年,他永远是温和的甚至不像个武将。一夜骤变,竟然将他变成这样了吗?邵峰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再想。
片刻之后,两人重新上路,这一奔又是一天一夜。到了晚上忽然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地上一片泥泞实在难行,两人只好找了个破庙暂时避雨。
两人在破庙中支起火堆,将衣服脱下来烤干。忽然只听一串疾驰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在庙外停下,邵峰和白凤年顿时警觉起来。
白凤年将火堆一盖,熄了火,两人穿上衣服,藏在暗处。庙外的人似乎发现了庙里两个人的动作,站在庙外没了动静。过了半晌,只听一阵马蹄嘶鸣,一个女子温声婉语的拍着马笑道:
“好越影,干的漂亮。”
咦?怎么好像是米团?
暗中,白凤年和邵峰就着微光互相看了一眼,这种天气米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来不及细想,只听啪的一声,米团点了个火折子,走进了破庙。皱眉看了看四周,发现了刚刚被白凤年弄灭的火堆,嫌弃的摇了摇头,冲着暗处喊道:
“小白!别躲了,我的越影都发现你的流光了,快出来!”
一句话说的藏在暗处的两个人一脸无奈。白凤年也不藏了,他从暗处走出,一脸无奈的看着浑身湿透的米团,叹了口气,将火堆重新点燃。邵峰无声的走到破庙门口值守,白凤年将米团拉到火堆前坐下,将自己烤干的外衣脱下,递给她,然后背过身去,对她说道:
“深秋了,赶紧将湿衣服换下来烤干吧,不烤干怕是要伤风。”
米团难得听话的将衣服脱了下来,堆到火上去烤,浑身湿嗒嗒的确是是难受。
“我换好了,你过来吧。”
米团往火堆边上挪了挪,给白凤年留了个地方,白凤年走过来无声坐下,两个人看着跳动的火堆相对无话。
白凤年很清楚米团为什么来,他也猜得到她会说什么,可是他的心意已决断然不会与她回天门。但是他不愿对她说出拒绝的话,如果可以,他宁愿什么都不说,不解释。
米团也知道白凤年这个家伙,看起来温文尔雅,其实他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变。何况这件事,事关白伯伯。但是京城实在太危险了,她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找他,想拉着他远离危险,可是真正见到他,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小白。”踌躇半晌,米团舔了舔嘴唇,终于开口说道:“小白,我和你一起去京城。”
“什么?”白凤年,没想到米团沉默半天,开口却是说的这样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米团认真的看向白凤年,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边,缓缓说道:
“小白,京城太危险了,到处都是要害你的人。我不想让你去,可是我知道,你一定要去,所以我决定陪你一起去。刀山火海也好,修罗场也罢,我们一起面对。”
“小团子……”
白凤年忽然觉得喉头哽咽起来,半晌竟然在不能多说一个字。他一把将米团搂紧,她懂他,她向来都懂他。
米团任由他搂着自己,轻轻拍着他的背,仿佛在安慰一个悲伤的孩子。任由他忽然而下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肩膀。
她知道他向来克制,很少在人前真情流露。只是这一刻,小白,没关系的,没关系。
米团轻轻拍着他的背,也流下了眼泪,她悲伤着的他的悲伤,痛苦着他的痛苦。两个人看似温存的身影,就这么互相汲取着对方的温暖,又温暖着对方,将心中痛苦逐一饱尝。
良久,白凤年终是放开了她。看着她哭的通红的眼睛,却不好意思起来。他顾不上自己,拿出自己袖中小帕为她一点一点的擦去眼泪,红着脸,轻声说道:
“谢谢你,小团子。”
米团看着他这幅忽然忸怩起来的样子,破涕为笑。白凤年看米团笑了起来,不由自主的也跟着扬起了嘴角。心里仿佛和外面的天气一样,雨过天晴了。
米团看他似乎终于放下了些,于是将他拉到火堆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白,此去京城危险重重。你可曾想过,到底是谁对白伯伯下此杀手?”
白凤年闻言点点头,他眼中目光骤然变冷。他盯着火堆上跳动的火焰,咬牙道:
“要么就是当今圣上,要么就是刘肃。”
圣上?米团心中大骇,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