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亲?自从咱们老爷回绝了好几桩亲事后,这些年已然无人再敢上门提亲,怎么今天会有人来提亲?知道是谁吗?”
桂圆疑惑的问道,小丫鬟想了想答道:
“那个老人家好像说是什么皇室宗亲,说是为汉王来提亲的。”
“汉王?”
红枣和桂圆两人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怎么可能?他明明跟小姐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去的好不好?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来提亲?
“汉王殿下也来了吗?”红枣急忙问道。
“我也,不认识汉王殿下啊……不过我看着就一个老人家和一个老太太,米管家在前厅正奉着茶。这会子老爷还没回来,米管家让我来请示小姐,该如何是好。”
小丫鬟也是一脸迷茫,桂圆见此便说道:
“小姐正在练功,我这就禀告小姐去。”
说罢桂圆一路小跑的往中庭去了,米团这个时候和唐瑾已经从角楼房顶落到了地上,两人你来我往打的正是畅快淋漓。
桂圆跑到跟前,喘了口气,想都没想就大声喊道:
“小姐!汉王殿下来提亲了!”
正和唐瑾打的不分上下的米团,忽然听到桂圆这么一嗓子,顿时手上一软。唐瑾一下子收不住力道,直接将她的剑挑飞。生生脱手的剑,在米团米团手心蹭出一片鲜红。
“唐瑾该死!”
唐瑾看到米团受伤,心中顿时懊恼。他扔掉手上的剑,大步过来将她的手捧起查看。
“没事没事,一点擦伤而已。”米团用没受伤的左手轻轻拍了拍唐瑾,安慰道。
她收回受伤的手。撕下一角裙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走到桂圆身边,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姐!汉王殿下派人来提亲了,还带了好多礼物。米总管正在前厅应酬这,派人过来问你的意思呢!”
桂圆眼巴巴的看了看米团,又偷偷瞄了眼唐瑾,果然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块脸,顿时又暗淡了几分。
哎!可怜的唐瑾!这都什么事啊,那个什么汉王这是凑的哪门子热闹!
桂圆在心中暗自腹诽着,只觉得汉王这个人又更加讨厌了几分。而在她身边的米团,则一脸凝重。
除夕夜宴,在御湖边,难道他说的不是醉话?
可是夜宴之后,李檀便再没有和自己有过什么交集。即便是在朝上,也是远远一观。她身为御史,这些天他从未召见自己,更没有私下里见过,为什么这个时候却来提亲?
虽然她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但是既然他派人上门,米友仁不在家,米家便是她做主,即便她不想见,也不得不见了。
米团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剑,递给唐瑾,对他吩咐道:
“小瑾,你去跟米管家说,暂且应酬着,我换件衣服,稍后就来。”
然后又对桂圆吩咐道:“你跟我来,帮我梳头见客。”
当米团回到房中的时候,红枣已在房中将热水放好,衣服拿好了。米团沐浴完毕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出神,任凭桂圆和红枣打扮着自己。
按道理说,她早已明确回绝赐婚之事,女帝也已经不再提起。否则,傅长雪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近来也不曾与自己提起此事。
更何况,她曾经问过太医署的人,女帝病体沉重,缠绵病榻数月,早就昏沉的时日多过清醒的时日,怎么会又突然想到要赐婚呢?
那么如果不是女帝,难道这会是汉王李檀他本人的意思吗?
若是她年纪还小,或许会以为李檀对她有意,可是她已然在朝中暗流中沉浮过,且与李檀相识多年,早就明白身在皇家之中,一个人可以无情到何种地步。李檀这个时候毫无征兆的向她提亲,必然不会是因为心生爱慕。那到底,会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他和女帝一样,想将米家当作钱袋子吗?
这一刻的米团,无比盼望米友仁能快马加鞭的回到京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真的实在是太多了。女帝的身体,每况愈下,而汉王总揽朝政,朝中已然是刘党一家独大,再没人敢发出别的声音,连张显宗都不是他的对手。
唯有傅长雪,我行我素,汉王对他还忌惮几分。如今,他的矛头又突然转向了米家,转向了她米团,究竟意欲何为?
米团拉回神思的时候,桂圆已经将她的发髻梳好。镜中佳人翠眉长敛,眼笼清愁,一张淡粉樱唇,欲语还休。
“走吧。”
想再多也无济于事,既然人已经上门了,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米团不再想那么多,站起身,将披帛挽在手上,带着红枣和桂圆向前厅走去。
一行人来到前厅的时候,米管家米贵正陪着来人喝茶说话。红枣往前一打帘子,清声唱道:
“小姐道。”
众人往拱门后一看,只见一位佳人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儒裙,腰肢袅袅,莲步曼曼。杏黄色的秀金披帛在她身后摇曳坠地,飘飘摇摇,如幻似梦,倾国倾城。
坐在下手的杨媒婆看的连手上的茶都忘记喝了,直到米团走到近前,她才张大了嘴慢慢站了起来,想靠近又不敢太靠近,搓了搓手,连连咋舌道:
“我老婆子当了一辈子的媒婆,见过的阁中美人没有一万也有五千。可这位姑娘,当真是比九天仙女还美啊,米老爷当真好福气啊!”
杨媒婆这话虽然是对米管家说的,可是夸的却是米团,只是米团身为今天的主角,这个时候出来有些不合时宜,只是无奈她爹不在家,她这个当家作主的人,也只好出来亲自处理这事儿了。
米团对着杨媒婆淡淡一笑,米管家赶紧站起身,对米团躬身施礼说道:
“小姐您来了,且容米贵为您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