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团语速极快的将整个事件快速的描述了一遍,然后紧紧的盯着傅长雪,生怕他不信。
“我说的都是事实!仅此而已!”她又补充道。
“仅此而已?”傅长雪面不改色,可是他的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米团。
“团儿,我喜欢你,我们成亲吧。”
忽然李檀的话清晰的从米团的脑海中飘过,让她神色微微一变。
不不不!这是醉话,醉话!
米团使劲甩了甩头,想把这句话甩出自己的脑袋,然后又对傅长雪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仅此而已!”
米团脸上的变化,一点不漏的被傅长雪全数看在眼里。他知道,绝不是仅此而已,可是他选择相信。
“好。”
傅长雪长臂一伸,将米团揽进怀中。米团将头枕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在这浓浓夜色之中,似乎自己也变得安静了下来。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枯树吐新芽的时候,米友仁又有信传来。米团手上拿着信笺,上面米友仁写着寥寥四个字:
不日抵京。
太好了,她爹终于要回来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她心中烦闷,实在要和她爹好好说说。
汉王李檀在除夕夜宴之后,竟然一改往日放任群臣的监国姿态,一手揽过朝中大权,处理起朝政来,雷厉风行,竟然比女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女帝,自米团上次被宣入宫之后,竟然再没见过她上朝。连张显宗,刘肃和傅长雪这样的辅政大臣都无能见其面。只有太医署提点唐方正日日进宫为她诊治,听说已经是昏睡多,而清醒少了。
米团将信笺放入信盒中,在花园中缓缓而行。春日的风,轻轻拂过她的眉眼,指尖。远处杨柳依依临水,在微风中,细嫩的新绿在湖面点开层层涟漪。
李檀……
她从没想过,那个人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他身着玄衣都带珠冠站在他面前的样子,已然不是那个在竹里书屋前,言笑晏晏的人了。他的目光森冷,带着一抹狠厉。殿中遥遥一对,他与她的眼中皆变了神色。
如今,刘肃成了他的近臣,所有号令都从他的关雎宫中发出。甚至有人说,连圣上的玉玺都已然放在了他宫中的案头。
李檀,念之,你当真要将女帝她,取而代之吗?
风带着初春的凉意,掠过湖边的层层新绿,将米团的儒裙吹的鼓起,将她随意挽起发丝吹乱。忽然米团只觉得眼前一暗,唐瑾的声音在米团头顶轻轻响起:
“主人,早春犹带寒凉,早些回去吧。”
言语之间,她的肩头被他披上了一件披风。
她抬头看去,只见他站在风口,为她挡着风,手上熟练的为她系着披风。
“唐瑾?怎么是你,桂圆呢?”
米团略微惊讶的转头看去,只见桂圆躲在不远处的抄手游廊的廊柱后,正探着头,看着她。一见她转身,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这丫头,一天天的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米团无奈的转过身,看了看唐瑾。阳光下,他临湖而立,欣长的身躯被剪裁得体的窄袖长袍衬托的格外挺拔潇洒。
他高耸的鼻梁,刀刻般的容颜,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更显从容。当真长大了啊,米团心中忽来一阵感慨。
想当年她与他初见的时候,他的个头还没自己高,人也瘦弱,单薄的宛若一柄薄刃。如今,不知不觉他跟在身边,已经这么多年了。他的个头甚至超过了傅长雪,人也从当初沉默寡言的少年,慢慢的变成一个男人了。
米团看向唐瑾的眼中多了一抹暖意,她伸手想拍拍他的头,却发现自己即便踮起了脚尖也够不到他的头顶,眉头便皱了起来。
“小瑾……”
米团瘪了瘪嘴,话还没说完,只见唐瑾很是自觉的弯下了腰,低下了头。米团心满意足的揉了揉他的顶发。
“小瑾,你真的长大啦!”
“嗯。我已经十八岁了。”
“时间过得真快,不过呢,你即便成了大人,也还是我的小瑾呀!”米团感慨的说着,手上温暖而柔软的触感,让她欲罢不能。
“唐瑾,早便是主人的人了,此生不改。”
唐瑾的声音虽然轻,可是却带着坚决。倒是米团听的笑了起来,在他头顶拍了一巴掌,后退一步,让他直起腰,对他笑道:
“你说什么傻话?男孩子长大了自然是要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什么叫是我的人。你现在长大了,这种话不能乱说的啦,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唐瑾,身无所长。主人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只想呆在主人身边。”
唐瑾低着头,脸隐在日光的阴影处,脸上神色让米团看不清楚,可是他的话却清晰的传到了米团的耳朵里。她戳了戳唐瑾,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可不许你妄自菲薄,我们家小瑾可是相当厉害的人,怎么能说身无所长呢?光是这身武功,只怕是羽林军也要跟我抢人呢。”
米团说着拍了拍唐瑾的胸膛,只觉得手下触感出奇的好,这个唐瑾,当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那个当初遇到的瘦巴巴的小豆芽变成了现在的堂堂好男儿了。米团看着站在风中的唐瑾,便来了兴致,笑道:
“来,小瑾。好久没和你过招了,且看看你的功夫退步了没。”
说罢架起轻功,率先往中庭而去,唐瑾看着米团恣意的身影脸上的笑容越扯越大,架起轻功紧跟身后而去。
红枣端着茶盘,上面放着米团爱吃的糕点,从游廊走了过来,却依然看不到人,见桂圆站在柱子后面,便走过去问道:
“你在这儿干嘛?,小姐呢?”
只见桂圆笑的一脸诡异的拍了拍红枣的肩膀,将她手中茶盘接过来放到一边,说道:
“小姐练功去了,你这个不用送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