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过湖边垂杨的新芽,掠过花丛,静谧的花园里只有树叶扬起时的沙沙声。坐于花园内的米团和傅长雪面面相觑。
“你卖了法子?是将我卖了?”
米团猛地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俞伯珺。俞伯珺却挥了挥手,一副受不了她这般一惊一乍似的皱眉道:
“什么叫将你卖了?米少主,这话从何说起。我不过是为了保护你的消息,所以为他直接想了个成事的法子而已。放心,亚台大人的名讳无人知晓。我可是一个字都没说。”
俞伯珺摇头晃脑,优哉游哉扇着扇子的样子看在米团眼中更觉烦躁,心头怒火一下的窜了起来,她嘭的一声拍在桌面,问道:
“你到底教了那个人什么法子?”
俞伯珺对她的火气毫无畏惧之色,扇子一打,遮住半边脸,只留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看着米团,意味深长的说道:
“想必叫我给了他什么法子,难道米少主不应该更想知道究竟是谁,愿意花这么大的价钱,买你心上人的名字呢?”
“我不关心!”米团没好气的冲俞伯珺翻了个白眼。
“我倒是颇感兴趣,俞公子可愿为傅某解惑?”
与米团的火冒三丈不同,傅长雪言笑晏晏的看向俞伯珺,仿佛当真这是一件饶有兴趣的事情,并且和自己无关。
他的态度倒是让俞伯珺眯起了眼睛,心里不禁连连点头,想着:
这位亚台大人当真是沉得住气,米团一听自己换了个法子收了银子,气的脑门都快冒烟了,就差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是一个消息卖两家。而这位亚台大人却是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还这么笑眯眯的,可以可以啊。
俞伯珺眼中笑意深深的收了折扇,啪的一声打在手心里,叹了口气,却是摇头道:
“亚台大人,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与米少主当时签订君子之约的时候,便说好,她只花银子买消息,我呢只负责消息不二卖。至于找我的是谁,我可是不能说的。”
俞伯珺说的正是义正词严的时候,米团冷哼一声,打断他道:
“俞公子,你这家伙,少来给我耍嘴皮子。我虽然同意不追问买我米家消息的人是谁,可前提是你绝不将我米家的消息卖出去。可如今,你虽然没有将我的消息卖出去,但是你传授方法简直比卖消息更可恨!”
“呃……”俞伯珺被米团着一通说,竟是有些词穷。
米团见他一时之间竟是无力反驳在,便明白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于是眉毛一挑,继续说道:
“现在事情变成这样,若是你将要买我消息的人的姓名告诉我,再将你告诉他的法子告诉我,我或许还会酌情原谅你,若是不然,既然你不守信,那我自然也不用遵守你我之间的君子之约了。”
俞伯珺还从未见过米团这般咄咄逼人的样子,竟是就这么张着嘴巴,看呆了,别说俞伯珺,就连傅长雪也没见过米团这般强势的模样,不仅侧目而视。
“说不说?”
米团眼中风雪渐聚,一副山雨欲来之势,顿时让俞伯珺想到被她用百里追魂钉在墙上的那个晚上,俞伯珺竟然头一次从一个女子身上感受到了压力。他收拾起脸上的笑容,看着米团,感慨道:
“米少主,好有气势啊!我说,我说就是了。”
米团眼中一暗,她从傅长雪眼中的惊讶中,明白自己此番可能当真有些气势凌人了。可是现在不同于往日,米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都系在她的身上。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被别人利用,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被人拉进漩涡,更不能将整个米家都拉进漩涡。
有些事,从前她或许不会做,但是现在她必须做。
米团重新做回石凳上,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对俞伯珺说道:
“俞公子,此时关系重大,还请公子细细讲来。”
俞伯珺挠挠头,看了看米团,又看了看傅长雪,嘴一咧,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买消息的人是汉王李檀,很显然,他将你的心上人,也就是亚台大人从这个世界上抹掉,想娶你。于是我为了守住你的消息,亚台大人的名字,我就告诉他,知道名字并没有用,杀掉一个人也无济于事,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用他独一无二的权利,直接请陛下赐婚。然后他就很高兴的走了。”
“什么?你让他请陛下赐婚?”
“汉王殿下竟然想娶团团为妻?”
米团和傅长雪两人的脸霎时白了,傅长雪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他的眼底,泛起层层冷意。
果然他的直觉没错,那天晚上,除夕夜宴,他便觉得汉王李檀似乎有哪里不对。那时,他就坐在自己身边的桌子上,可是他的目光却总是飘向米团那一桌。那种毫不遮掩的目光,连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傅长雪探究的眼神向米团看去,米团见傅长雪看向自己,立刻开口解释道:
“小雪,我可以解释!汉王殿下确实跟我说过要娶我为妻,但是我在关雎宫就当场拒绝了。”
“关雎宫?他宣你在关雎宫见他?”傅长雪眼底又冻上一层。
米团只觉得周围的春风都变冷了,她赶紧补充道:
“是下了早朝宣我去的,不过我说完话就直接走了,他的侍卫都拦不下我!你放心,我真的坚决拒绝他了的。”
两人的谈话究竟进展到何种地步,竟然需要用侍卫拦下米团?傅长雪顿时关心的看向米团,问道:
“你可与那些侍卫交手?你可曾受伤?”
见傅长雪这么问,米团得意的一挥手说道:
“就他那些侍卫,哪是我的对手,根本不用交手,光是我的轻功他们就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