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团话还没说完,只见剑阵中忽起一阵狂风。俞伯珺于阵中爆出一道强烈气劲,连身在小亭中的米团和傅长雪都受到波及。
米团身形一动,眨眼间,人已经走出花间亭外,挡在傅长雪身前。
“团团,小心。”
傅长雪刚刚出声提醒米团,却见剑阵中一人破阵而出,而剑阵被破的唐瑾,则身影消散,与俞伯珺各站一方,对峙着。
似乎有哪里不对。
米团眉头轻蹙,她真气暗运,护着身后的傅长雪,一边不动声色的看着对峙的两人。
只见俞伯珺手上黑扇尺寸暴涨,从一把一掌可握的小小折扇变成了寒光银刃的长剑。黑柄银刃,濯濯之光寒气森森,竟是不输踏雪剑,这才是当世神器青峰的真正面目。
而此刻手持青峰的俞伯珺浑身真气环绕,眼中笑意荡然无存,他死死盯着站在他对面的唐瑾,沉声质问道:
“你不是唐枫,不是我的小师弟。可是你却会他的剑法,说!你到底是谁?”
这还是米团第一次看到俞伯珺笑容全无怒气隐隐的样子,他脸上惯有的杀气,被全身的冷肃之气取而代之。
站在他对面的唐瑾,化影归身,剑影回神。浑身剑气满溢,眼中精光四射,竟然也与平时判若两人。
“亏你还说得出唐枫这两个字,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只可惜,唐枫已经不在人间,他的怜光也在就葬身在鬼谷的枯木废墟之中。”
唐瑾的话一字一句,都在刺激这俞伯珺的神经,他不可置信的怒睁双目,死死盯着唐瑾,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你到底是谁?”
“原来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才会这般装疯卖傻。”
唐瑾嗤笑一声,看他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你!”
俞伯珺的脸又白了几分,他的嘴唇颤抖了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
“唐枫,小师弟他,死在了鬼谷?不可能,我回去找过,根本没有他的尸体,只有师父他老人家……”
“闭嘴,不许你提我爹!你不配!”
唐瑾忽然提起手上长剑,直刺俞伯珺死穴,俞伯珺听他这般愤恨的声音,忽如醍醐灌顶,开口道:
“你是唐槿?小小师弟?你是唐枫的弟弟,师父的小儿子!唐槿!对不对?我离开鬼谷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还记得吗?我还抱过你呢!”
俞伯珺左闪右挪,一边躲着唐瑾的攻势,一边不断的说着!竟是越说越开心。
傅长雪看着又打成一团的两人,站了起来,走到米团身边,向米团问道:
“她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回事?今天你这是布的什么局?再不跟我说个明白,我这脑子里可全都是浆糊了。”
米团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傅长雪,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拉着傅长雪往后站了站,看着俞伯珺和唐瑾两人你来我往的凌厉攻势,却像是说故事般的,将俞伯珺和唐瑾,以及他们身后的鬼谷的故事慢慢道来。
原来,唐瑾竟然不是大周人,而是西蜀之人。
当年唐瑾还在襁褓中的时候,他爹唐奇就已经是名满江湖的鬼手了。江湖人皆道鬼手擅长用毒用暗器,却不知道他也是一名剑客。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名满江湖的时候,他选择和他的妻子二人在西蜀一个山谷急流勇退,隐居起来了。
那个山谷,风景秀丽,民风淳朴,鬼手和他妻子两个人男耕女织生儿育女,竟也过的颇为惬意。后来偶有猛兽伤人事件发生,为了不让农户和猎户手上,鬼手便开始教授当地的村民一些简单的功夫和暗器的使用方式,用以驱逐猛兽自保。
因为鬼手武功卓绝,暗器用的又出神入化,慢慢的竟然各处都有人慕名来拜师学艺,他们当年隐居的山谷也被成为鬼谷。
而俞伯珺,就是那些慕名而来的人之一。
鬼手见他天资聪颖,底子又好,是个练武的好料子,索性便收为徒弟,更让自己的儿子唐枫拜他为大师兄,两人一起习武,一起长大。
时间过去的很快,十多年的时间眨眼便过去了,此时当时的小唐枫已经是翩翩一公子,俞伯珺更是以鬼手大弟子的身份在江湖上闯荡出了些名头。
此时鬼谷迎来了两件大事,一件是鬼手偶然得到了西蜀特有的寒光玄铁,另一件则是鬼手的小儿子,唐槿降生了。
鬼手此时已过不惑之年,老来得子他当真是欣喜若狂。于是他做了个决定,闭关锻造玄铁,由俞伯珺全权打理鬼谷各种事宜。
却不想鬼手这一决定,便是他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此次他一闭关,便是两年。两年之后,寒光玄铁,终于被他锻造成了两把武器。一个是青峰,而另一个则是怜光。
他兴致勃勃地将俞伯珺和唐枫喊到自己跟前,将两个武器赠与二人。可他却发现,二人竟然脸上全无兴奋之色,只是勉强的维持着笑容,而他俩身后跟着的诸位弟子一个个的也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顿时鬼手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坐在椅子上,目光扫向俞伯珺问道:
“你们两个人怎么会是?椅子上难道有刀子?这般坐立不安?还有你们!一个个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到底怎么回事?”
鬼手看着众人,眉毛一锁,不怒而威,吓得一众弟子都低下了头,不敢出声。
“伯珺,到底怎么回事?你身为大师兄,你来说。”鬼手将手指向俞伯珺问道。
被点名的俞伯珺,顿觉头皮发麻,他犹犹豫豫的站起身来,看了眼唐枫,唐枫却连眼神都不敢与他交流的别过脸去。
实在没招,俞伯珺只好,对着鬼手噗通一声的跪下,叩首道:
“师父,徒儿不孝!犯下大错,还请师父责罚!”
看着平时最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俞伯珺忽然跪了下来,鬼手心里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