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圆小心翼翼的瞅着米团的脸色,却连个可疑的红云都看不到。她摸了摸后脑勺和红枣使了个颜色,红枣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对米团问道:
“小姐,可有什么吩咐吗?”
一路疾走的米团这才停了下,转身看了看跟着她的红枣和桂圆问道: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呢?”
“呃……”桂圆看了眼红枣,小声道:“我们……在这儿等小姐吩咐呢。”
“哦。”
米团点点头,转身向书房走去,她本来还有些困,给唐瑾一个笑容弄得所有瞌睡虫全不见了。
她边走边向桂圆问道:“今日,俞公子的信可来了吗?”
“俞公子的信?”桂圆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呢,我一直守在这里并不曾看到。”
没有?米团停下了脚步,凝眉思衬着,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这些天傅长雪忙于调兵和御史台的事务,分身乏术。俞伯珺每日都会在正午之前传信来,告诉米团事情筹备进度。往日这个时候信应该已经到了,可是今天怎么会不到?
想到这里米团心里的不安越发的大了,她看向桂圆和红枣问道:
“你们知道绣春楼怎么走吗?”
绣春楼?京城那个有名的烟花之地?
桂圆和红枣顿时瞪大了双眼,两人互相看了看,对米团连连摇头。绣春楼她们俩是听说过,但是这种地方她们又怎么可能去过呢。
“我知道。”
唐瑾的声音悄然出现在三人身后,米团抬头一看,只见唐瑾不知何时出现在三人身边,而她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咦?唐瑾你怎么会知道那种地方?”
桂圆刚一开口就被红枣狠狠的踢了一脚,她痛的不行,扭头瞪着红枣,却发现红枣眼神有异,而米团也闭口不语。她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来,当年,唐瑾就是从绣春楼逃出来的啊。
啊啊啊!她怎么这么笨!桂圆赶紧低下头,默默不语,生怕再戳到唐瑾的伤心之处。
唐瑾倒是无所谓的看了看米团,然后轻笑了一声说道:
“不过,主人你要想进绣春楼,还要换身衣裳才好。”
“哎?这却是为什么?”米团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皆是从上到下皆是素锦,淡雅而金贵。有何进不的绣春楼?
唐瑾看出米团眼中的困惑,他嘴角一勾,俯身在米团耳边小声说道:
“绣春楼不招待女客,主人这般打扮只怕是进不去门的。”
米团只觉唐瑾说话的热气喷在她的耳朵上,让她的耳朵一阵奇痒难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抓了抓自己的耳朵,又看了看唐瑾一脸隐隐难得笑意。心里顿时有些不服气。
她一拳打到唐瑾身上,气呼呼一边揉着自己的耳朵一边说道:
“好啊你这个臭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啊,连你主人我的耳朵都敢呵痒痒!看我不打的你屁滚尿流!”
说罢抬腿便是一脚,直向唐瑾屁股踹去。唐瑾不闪不躲的,老老实实受了。
“是主人,唐瑾知错了。”
桂圆在旁边看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唐瑾刚才……刚才是故意的吧?是故意让米团踹他的吧?这个唐瑾在想什么?
她还在混乱之际,米团收了脚,解了气,头一昂,对唐瑾吩咐道:
“你在这里别动,等我换衣服回来,一起走!听见没?”
“是,主人。”
唐瑾一问一答的分外好说话的样子让米团很是满意,她大摇大摆的带着桂圆和红枣回了了房。
换上一袭天蓝色锦袍,满头秀发高高束起,莹白玉佩挂在腰间。手上折扇一打,再出门来,米团已然变成了偏偏一少年。
唐瑾牵来越影,米团翻身上马,两人一前一后的直往绣春楼而去。
大白天的,绣春楼还未全部开门,偌大的绣春楼,只有一楼侧面的茶楼尚在揽客。米团在茶楼前勒住缰绳,已有小厮迎上前来。她将缰绳扔给小厮,对跟在她身后的唐瑾笑道:
“这里倒是别致,晚上喝酒白天喝茶。”
唐瑾笑而不语,若干年前他从这里逃了出去,才遇到了米团。没想到今天又跟着米团回到了这里,当初他一心逃走,对这里并没有什么印象,如今看来这间茶楼倒是当真如米团所说,很是雅致。
整个茶楼只在一楼并没有延伸到楼上,布置的却很是不同。茶桌之间皆有竹节纸门相隔,让每个茶桌只见都形成了独立空间,让人更自在些。茶桌之侧立有小巧书架,上面放着不知道是什么名目的书册,倒是颇有些文人墨香。。
米团一边往里走,一边连连点头称赞道:“不错不错,倒是不俗。”
她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虽说只是绣春楼的茶楼,却是清风淡送,书卷飘墨香。倒不像是小倌馆的所在,更像是文人骚客聚集的茶楼了。这与她想象中的小倌馆,那是大相径庭。
米团摇着扇子还没走几步,茶馆内的景色刚看了一圈,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二便手上搭着干净的布巾,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这边请。”
小二殷勤的将二人带到了一处靠窗的桌子前,米团看了看四周发现人并不多,于是对小二问道:
“你们这个茶馆怎么人这么少?”
小二被她问的笑得眉眼弯弯,答道:
“客官您真有趣,谁不知道绣春楼是什么地方,又有谁会当真来着绣春楼喝茶呢?这里的茶可是比酒贵呢。”
“啊?茶比酒贵?那是有多贵?”米团倒是来了兴趣。
“一钱茶叶十两银。”小二不急不缓的答道。
“什么茶叶?”
“白水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