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的这枚透骨钉长过一寸三分,尾部雕有一个云中草木图案,隐隐散发着诡异的莹莹紫光。
“这是……哪里来的?”
傅长雪虽然不会武功,可光看着东西的身量形状,也知道这是暗器。米团这会子把这个东西拿出来,定是跟云州萧景升有关。
“前夜,有刺客行刺,这个就是其中一个刺客留下的。”米团解释道。
刺客?怎么会有刺客?
“我不在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长雪紧张的看着米团,他这次去滕州云州两地,行程隐秘而紧张,根本无暇分出心思来照顾米团在京中的情况。这么久了,一直平安无事,怎么他一个不留神就出了刺客?好像还是几个刺客。
“没事,没事!”米团见傅长雪面色凝重赶紧安慰他道:“那些刺客不是冲我来的。”
傅长雪宛若墨画般的眉目一锁,心中揣度着米团的话。看米团的样子,应该是无碍,可是这透骨钉上的云中草木图案却有些不凡。如果他没记错,这应该正是云州节度使萧景升身边的人特有的标记。
这个萧景升,野心极大,却又毫不收敛。在他的任上,他手下的那些兵马,尤其是他私自招收的人马,所用兵器,衣服,马匹上都刻有这样的云中草木的图样,以彰显不同的身份。
难道说这这伙刺客是从云州来的吗?可是萧景升怎么会那么快呢?
“团团,将那晚的情形仔细说与我听。”
米团点点头,将那晚在陶敏行府中如何失手,回来又如何遇到了李檀,半夜刺客来袭的事情全数说给了傅长雪听。只是避开了她在陶府受伤的部分,反正余无一的药真是厉害,这才两天的功夫,她额头上的伤口已然愈合,连疤痕都不是很明显了。
以傅长雪的性子,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孤身一人,夜探陶府又受伤,那他还不得唠叨她一个月!于是米团就这么避重就轻的将事情来龙去脉对傅长雪说了一遍。
傅长雪越听脸色越凝重,布防图没拿到并不算太糟糕,可是为什么汉王李檀偏偏会在这个时候扯进来?
“他来寻你,当真是因为心有相思?”
米团瞄了眼傅长雪的脸色,只见他脸上依然阴云密布。
这家伙,难道吃醋了?真是稀罕,自从他们两人互表心迹之后,她还没见过他吃醋呢,怎么今天反倒吃起醋来?
米团扯了扯傅长雪的袖子,笑嘻嘻的看着他问道:
“怎么,你吃醋了吗?好稀罕,我好像第一次看你吃醋呢。”
面对米团好奇而探究的目光,傅长雪的脸微微红了一红。他别过脸去,轻斥了一声:
“胡闹。”
真的吃醋了!米团扑哧一声笑出声,眉眼弯弯的指天誓日的对傅长雪说道:
“天地良心,团哥我,对亚台大人你,那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见,才不会移情别恋呢!”
米团玩笑般的话,听在傅长雪的耳中却是分外甜蜜,他的双眸荡漾着一池春水,波光潋滟的柔情缱绻。他长袖一揽,将米团轻轻揽入怀中呢喃道:
“团团,我知道的,我只是担心你。这件事,做得太过冒险,哪怕是一个闪失就会要了你的命,也就要了我的命。”
傅长雪叹息一声,如画眉眼淡笼轻愁。
“可是事到如今,谁也不能抽身了。”米团双手揽住傅长雪的腰,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半晌她抬起头,看向傅长雪,眼中满是坚定之色说道:“小雪,你相信我!这件事我有把握。”
“哦?你之前不是还在堵汉王殿下,势在必行,我们只能见机行事吗?怎么现在反而确定了呢?”
“就凭这枚透骨钉。”
傅长雪放开米团,将目光落在透骨钉上。他伸出手去想拿起来再仔细看看上面的云中草木的图案,却被米团一把拉住。
“不可,这上面淬了剧毒。若不是包了起来,连我都不敢碰的。”
米团走到亭外,捡来一根小树枝,拨弄着桌上的透骨钉说道:
“这个透骨钉,尾部刻有的云中草木图案应该就是云州节度使萧景升特有的标记。他那个人,你也知道,出了名的喜欢在所有物上留下标记。这整个大周连暗器上都会刻标记的人估计也就只有他了,若不是他的要求,我估计没有几个傻子会在自己的暗器上面刻字,表明身份。”
傅长雪听米团说的甚为不屑,淡淡笑了笑道:
“这不是更好?若无这枚透骨钉,我们还无法看清萧景升的真心,现在倒是云开雾散了。”
米团赞同的点了点头,真不愧是她的亚台大人,她只说出了透骨钉的不同,他便已然跟她想到了一起去。
“只是,这个萧景升空有匹夫之勇,全无头脑,只怕难以成事。这次没有他在里面掺和,反而更好。”
米团将桌上的透骨钉拨到桌边的袋子里装好,对傅长雪认真说道:
“就像你之前说的,你请他出兵清君侧,而他却找借口推脱,可一转脸直接派出刺客,在我院子里想要刺杀汉王。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米团眼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道:
那些刺客怕是盯了汉王好一阵子,或许是我打断了他们的行刺计划,所以他们才决定在我的院子里动手。”
傅长雪眉头一拧,想了想,犹豫道:“你的意思是,那萧景升想要将刺杀汉王的罪名嫁祸给你?”
“很有这个可能。”
米团愤然起身,她在亭子里来回走了几步,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