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找死!”
土匪头子提脚就要狠狠踩下,他这一脚下去,孙福肯定没命了。
赵佑娴立刻开口喊道:“住手!”
说罢她从马车上站起身,扶着边缘,下了车,站在众人眼前。
缓缓山风,吹起她随意束起的绸缎般的黑色长发,和她杏色的儒裙一起,迎着风飘啊飘啊,仿若就要随风飞去一般,看的山坡上的一票土匪倒吸一口冷气!
我滴乖乖!这世上原来当真有这么好看的美人儿,当很像仙女一样,看着看着就要飞走了。
土匪头子的眼睛都直了,他一脚甩开孙福,朝着赵佑娴径直走来。刚到跟前,只见赵佑娴忽然扬起手,她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一把小刀,冲着他的胸口狠狠插去。
可是她的力气太小,一刀划下去,土匪头子轻轻一闪,只划破了他的衣服,而她自己却踉跄着被他抓进了怀中。
土匪头子一把抓住赵佑娴的手,桀桀笑了起来,冲身后的土匪们笑道:
“没想到,还是个泼辣的,我喜欢!走了,回去拜堂成亲,做老子的压寨夫人吧!”
“你放开我!放开我!”
被土匪头子抓住的赵佑娴拼命挣扎,对他一阵拳打脚踢。可那土匪头子毫不在意,伸手就要将她抱起来乱亲一通。
赵佑娴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她看准时机狠狠咬了那个土匪头子一口。这下,真正惹怒了那个土匪头子。
他一下子把赵佑娴摔到地上,摸着被她咬出血来的地方,恨恨道:
“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你爷爷姓朱!”
说罢他目露凶光,撸起袖子走到赵佑娴身边就要撕她的衣服。
而此时赵佑娴被他一下子摔倒地上,撞到了头,头晕眼花的,竟是爬不起来了。旁边被土匪们牢牢控制住的孙福眼看着公主就要受辱,不顾一切的要冲过去,被抓着他的土匪们按在地上一顿毒打。
躺在地上头晕眼花的赵佑娴,只觉眼前一暗,好像有什么人走站在她身边,在拉扯着她的衣服,她本能的护住自己的身体,紧紧拉住自己的衣服。
土匪头子一看,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被他摔晕了都还死死护着自己的衣服,心里顿时上了一股邪火,双手运气,就要用强。
却听远处传来破空之声,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忽然浑身一僵,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马蹄之声随之而至,众土匪们一惊,定睛一看,马背上竟然只有马鞍而空无一人。正在奇怪怎么会有一匹自己乱跑的马,只见寒光一闪,众人便是一片哀嚎。
只见寒光所到之处,众土匪,不是断手就是断脚,一时之间哀嚎不断,一个个疼的满地打滚。
此时被土匪们打的鼻青脸肿的孙福,身体一清。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被安置在马车上,赵佑娴的身边。
哎?发生了什么?
孙福往马车外看去,只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再一看原本在地上打滚哀嚎的土匪们,已经没有了动静,一个个,变成了尸体。
此时,一声长啸,在马车外响起。奔跑的马匹又跑回了马车边,而马车边站着的,正是单陵。
他一手执剑,一手牵马,一身肃杀之气。他的剑在滴血,他手冷若冰霜。
“单侍卫……你……”
孙福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即便这个人是单陵,也让他有些害怕。
只见单陵,从倒在地上的土匪身上撕下一块布,将剑上的鲜血擦了擦,若无其事的将剑收回剑鞘之内。然后转身对孙福拱手道:
“让孙公公受惊了,本官奉陛下密旨,但凡有敢伤害大长公主者,杀无赦。”
杀无赦……
孙福这才明白了皇帝让单陵跟在公主身边的意义。
此时,昏过去的赵佑娴醒了过来,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疼,像是被人狠狠摔在地上好几次似的。
她痛苦的轻呼了一声,单陵身子一闪,猫进了马车。
他将赵佑娴轻轻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面部红,气不喘,毫不避嫌的检查起她的伤势。孙福看着赵佑娴被扯破的衣裳,再看看单陵,总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对单陵说道:
“单侍卫,还是我来吧。”
单陵看了孙福一眼,开口道:
“孙公公放心,本官绝无不轨之心。公主殿下伤的不轻,若不及时医治,只怕会留下后患。”
孙福心中一惊,他从单陵手中接过眼神涣散的赵佑娴。看着她这不对劲的眼神,心里害怕极了。
“单侍卫,殿下她……小姐她是怎么了?”
孙福知道,单陵改了对赵佑娴的称呼,仍以在宫中之时的称呼称呼他与赵佑娴,是在表明自己绝无不臣之心。可是现在他也发现了赵佑娴的不对劲,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他可就管不了了。
单陵跳下马车,脱下自己的外袍代替马车车帘,挂在马车车门上,对孙福说道:
“应该是被刚才那个土匪,摔在地上的时候,撞到了头。”
“撞到了头?”
孙福这下子可慌了,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啊!这怎么办才好?
只见单陵将自己的马拴在马车后面,然后将自己的外袍子牢牢固定在马车门上,一扬马鞭,对孙福说道:
“不要慌,我现在就驾车去镇上,我刚才看过了,我们昨晚偏离了方向,却误打误撞的上了官道,前面就是个大镇子,镇上一定有大夫可以为小姐疗伤。虽然有些冒险,但是给小姐看伤最重要,别的也管不了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强调了一遍说道:
“孙福,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小姐的侍卫,你就是她的贴身小厮,我们是从大燕去东周探亲的,别忘了。”
“嗯,你放心。”孙福点了点头。看了看衣衫不整的赵佑娴,又对单陵说道:“你稍微慢些,我先替大小姐,将衣服换一下。她不能这样去镇上。”
单陵沉默了,他默默拉紧缰绳,将速度放缓,却怎么也止不住自己心中升腾的怒气。
他气他自己。
为什么昨天那么大意,竟然看错了方向!
一直以来,为了防止左甄棠左相对他们的搜查,他特地避开官道,专门挑小路走。眼看着就要到东周和大燕的边境了,竟然迷了路,还害大长公主受了伤!他真是罪该万死!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昨天在赵佑娴的身边,一整夜竟然没能合眼。
原本是他与孙福,轮番值夜,看护赵佑娴。可是偏偏,他就是睡不着。
她就在他的身边,她轻浅的呼吸,他听的一清二楚。她沉于梦中微微轻蹙的眉头,她长长的睫毛,还有她那不知道为什么紧紧握在胸前的双手。
她的一切,不可阻挡的一直往他的眼里跑,往他的心里跑,让他的心跳如雷,让他魂牵梦绕。
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快要疯了。
早上,他早早的就起来了,照例在四周巡查,顺便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结果他发现自己竟然走错了路。正好赵佑娴也醒了,他立刻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一是为了察看地形,还有是为了让自己快要发疯的心冷静冷静。
却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恨不得一剑砍了自己!他怎么犯这种错误?他这样的错误,若是在宫中,若是他还在十三廷,那是要以死谢罪的。
单陵眼中一暗。没错他确实应该以死谢罪。他这样的错误不可饶恕,可是他现在不能死,因为他若是现在死了,公主便无人保护,那他的罪就更重的。
等公主到了东周,安顿了下来,平安无事了他便去领罪吧。
马鞭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发出了清脆响亮的声音。下午时分,赵佑娴一行人终于赶到了镇子上。
不愧是官道上的镇子,这个镇子比他们之前路过的都要大一些,繁华一些。既然到了大镇子,索性单陵就让孙福找了个最豪华的客栈,要了个最好的客房,将赵佑娴安顿了进去。
掌柜的本来看到两个人拉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有些嫌弃不想让他们进店。可当单陵把他那把鲛皮错金的长剑,和孙福沉甸甸的金袋子往他面前一放的时候,他顿时两眼发光,变得殷勤不已起来。
“一间最好的上房。”单陵对掌柜的说道。
“是是是。”掌柜的一叠声的应道。
“不。”单陵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于是对掌柜的说道:
“两间最好的上房,要挨在一起的。”
“是!是是!”掌柜的眼睛里面就差往外蹦星星了,他本来还以为是两个穷鬼上门了,却没想到原来是财神爷上门啊!他笑呵呵冲着店小二喊着:
“小二,快去把咱们客栈最好的上房收拾两间出来,给这两位老爷用。听见没有!赶紧的!”